段元的笑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从他约了万科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从未打算独善其身,他也做不到独善其身,事情已经发生,那条通往地狱的黑暗道路他亲手打开了门,就再也关不上了。

“她死的那天晚上,被你们叫去了四季假日酒店,这事儿你们没有跟警察说吧?”段元压低了声音,痴痴地笑,“不敢让警察知道你们做过的那些肮脏龌龊事儿?你以为你们不说警察就不知道了?以其他人身份订的房间,就查不到你们头上来了?”

万科脸色铁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休想推到我头上来,我不背这个锅。”

“背不背这个锅不是你说了算,你敢说当天你没在现场?你敢说不是你们玩得太过火才导致后面一系列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你敢说泼得莫琳整张脸面目全非的硫酸不是你们带去的?”

万科放在桌下的手隐隐捏紧了拳头,他竟然从来没有发现段元这小子一直偷偷摸摸调查着他们,当初王树提醒他时,他觉得不过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而已,能翻起什么浪,况且又在王树的眼皮子底下做事,一心觉得他成不了什么事,如今这小子居然敢骑到自己头上来,要不是手里有了充足的证据能把他送进警局,他不可能敢说这些。思及此,万科的态度松懈了些。

“姓段的,你不妨直说,你要多少钱,我买你手上的东西就是了,别这么神神叨叨的,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我不缺,你也不缺,死了也就死了,她都那么对你了,你要还想着替她报仇,那你就真的是蠢到无可救药了。”他故意用激将法激他,段元这小子的心病就是莫琳,当着他的面,他们尚且敢欺辱莫琳,更何况现在莫琳已经不在了。

“钱?我要的数目,怕是你给不起。”

“你少跟我废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过什么好事,当晚醉酒后是你把她带回去的,那时她脸上只伤了那么一点点而已,结果为什么她就突然死了?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真要说起来也是你嫌疑最大,你们走后那硫酸就不见了,该不会是你顺手拿走了吧?段元,别说你爱那女人,你恨她都来不及,你恨她恨得牙痒痒,跟我们比起来,你的杀人动机可强多了,我敢去警察局跟你当面对峙,你敢吗?”万科猛地一拍桌子,许是太用力,震得桌角微微一震。

酒吧外面,顾庭深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不多时,贺远之不知接了谁的电话,示意顾庭深拖延时间盯好这里的一举一动,而后转身就走了,也不知要去哪里,这不是贺远之的作风,除非这个时候又出现了新的线索。他又看了一圈,平常跟贺远之很得紧的小白也没有出现,恐怕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不令贺远之亲自跑一趟。

顾庭深听着万科与段元两人的对峙,心里约莫已经捋顺了情况,那本小说里的剧情内容不管是巧合还是无意,无意于增加了段元的嫌疑,再结合万科所言,恐怕段元才是幕后赢家。

万科的手指敲着桌面,似笑非笑:“杀了王树,又来找我,怎么?下一个难道是陆南?”

“那晚,你们一群大老爷们逼着她玩那些不入流的下流东西,拿烟头烫她,玩得兴起了连硫酸这种东西都能玩出来,她跟了你们也有一两年了吧?你们把她当人看过吗?你们哪怕把她当人看,她会死?”

“她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不过人不是我杀的,也不是王树杀的,至于是谁,谁心里清楚。你对王树动手,我猜你本是想把莫琳的死家伙到他头上,造成他畏罪自杀的假象,结果你没想到从中居然又出现一个陆南,因为莫琳跟王树签约那事儿从始至终都是由王树出面完成的,你不知道还有一个陆南在,你一时又猜不透他跟王树究竟是狼狈为奸还是只是工作伙伴,但那时警察已经怀疑到你头上来了,王树不得不死,你情急之下只能先解决了他。但是你现在来找我,我又改变了想法,其实你要的,是跟莫琳有关系的人全都去死,对吧?”

段元嘴角勾着,曾几何时,他也像个情痴那般,等待着莫琳的回头,深知娱乐圈的黑暗和混乱,可他还是放任她了,他何尝没有错?如果在得知她用身体换利益的时候能够毅然决然地把她从深渊里拉回来,就不会有后来的一错再错。

明明他也错了,却一直把这些过错推到她身上,也推到那些人身上。

可现实森森残酷,他和她也终究还是逃不开这样那样的设限,其实死了又什么不好呢?这世间肮脏,脏了眼脏了心也脏了手,去天上或地下,也总好过在人世间煎熬。

“王树固然不得好死,你也一样。我只问你一句话,当初她被三个人……的时候,是你推她出去的对吗?你把她扔进那个黑漆漆的屋子里,任由里面的人糟蹋她,听她凄厉的惨叫声,你觉得很有快感?”

只有被狠狠蹂躏过,才能开出最艳丽的花朵来,否则怎么知道放得开三个字如何写?万科是看惯了这些的,自然懒得同段元再掰扯。

万科已经被他说烦了,皱着眉头挥了挥手:“你到底有完没完?老子没时间陪你玩这些无聊游戏,今天会来也是想看看你小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既然你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他一起身,就被段元猝不及防的一脚踢了回去,正中要害,疼得他满脸青白,他满腔怒意,顾不得许多,凶猛地朝段元扑过去,啐了一口:“你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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