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瑜眉显然没有要配合顾庭深的打算,气氛越加微妙,就连坐在窗口的聂甄都开始有些坐立难安,可她心里更多的却是难受,难怪顾庭深从不愿意提起家人,他在这个家里就是被这样对待的?根本没有人拿他当做自己的家人。

做父母的都尚且如此对待,更何况是旁人。

顾庭深垂眸良久,没有抬头,不知是在问谁:“你们的确不知道这六年来胡霞的行踪?”

无人回应。

顾庭深笑了:“不回答也没关系,事关凶杀案,警察一查便知,顾家牵连其中,逃也逃不掉。母亲既然不想对我说实话,那留着与阿远说就是了。您现在是重点怀疑对象,可不会像之前那么容易蒙混过关。”

顾先冲蓦然看向儿子:“你和你母亲说话这是什么态度?”

“还有父亲也是,警察查起来一定会追根究底,恐怕陈年往事想藏也藏不住了,不如先找顾氏的公关人员好好商量如何应付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吧。”

顾庭深已经不欲多谈,起身绕到聂甄身边,牵起她的手准备离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气得脸色发白的顾先冲介绍:“刚才一直忙着问母亲问题,都差点忘了,这位是聂甄,聂氏聂明远的大女儿,父亲认识吗?”

聂甄被他这样介绍,觉得很是古怪,他特意把自己带来难道就是为了把自己介绍给家人?不可能,他并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谈恋爱见家长那一套放在他身上只有违和,他也根本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命案关头,他做事一定别有用意,可聂甄想不通,自己在他这里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她的视线猛地与顾先冲对上,刚想打招呼,结果顾先冲却率先不自然地撇开视线,仿佛并不想见她。被人乍这么对待,聂甄的心里只剩下心跳加速的不安。

顾庭深似乎对父亲的反应很满意,笑笑,牵着聂甄离开了。他握得她的手很紧,掌心紧紧贴合着,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你带我来这儿专程气你父亲的?”出了顾家之后,聂甄才歪着头问他。

“当然不是,我不做那么蠢的事情。”顾庭深答地一本正经。

“可你刚才那举动,看上去真的很蠢。”她忍不住想揶揄他,不过说完连忙加了一句,“但是很可爱。”

顾庭深不欲与她争辩,勾唇淡淡一笑,阴沉的天色下,尽管他身上的气质也总是那么阴冷,可这个笑容却瞬间迷住了聂甄的眼,她手上微一用力,拉停了他,二话不说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她靠在他身侧,仰着头,仍是当时那个问题。

在那座永远都是一片昏暗的私宅里,当时顾庭深说:没有。即便这一次仍是这个答案,她也并不感到意外。他的性子本就是又别扭又扭曲。

“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他的回答却出乎聂甄的预料。

她觉得他似乎变了一些,但又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转变,从前铜墙铁壁,任谁都敲不开那道门,突然之间裂开了一道缝,这让她感到恍惚,又隐隐害怕。

他们走时贺远之来了,与迎面而来的警察撞个正着,时间差打得刚刚好,也不知究竟是真的巧合,还是顾庭深与贺远之之间固有的默契,他们没有打招呼,像陌生人似的擦肩而过,此前那么要好的朋友,一夜之间就形同陌路,到底是为什么?

“顾庭深。”她忍不住叫住他。

他轻轻应了一声。

“以后你不要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可以拣些不那么重要的放在我这里,我来替你保管。”她弯着眉眼,没有化妆的素白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就像少年时光里的那道剪影。

顾庭深不由地看痴了,良久,才点了点头答应她:“好。”

贺远之听到身后开车离开的动静,才暗暗松了口气,今晨他说话的确有些冲动了,后来回去时一直在想,明明没有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把锅扣在了顾庭深身上,自己和网络上那些往他身上泼脏水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兀自摇着头苦笑,随着佣人进去了。

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未散去,以至于贺远之见到那两位时暗叫一声糟糕,顾庭深先他一步而来,想必已经把该问的都问了一遍,但他也知道顾先冲与黄瑜眉一定不会如实相告,尤其是黄瑜眉。毕竟这里面牵扯太多,或许更事关童芯的死。

黄瑜眉见到贺远之,冷笑道:“你们两个时间倒是算的精准,一前一后,不愧是多年好友。”

贺远之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抱歉地说道:“事关一起命案,不得不来问顾太太几个问题,麻烦二位了。”

顾先冲倏然起身,沉默地上了楼。

贺远之想顾庭深刚才一定已经把他们的心搅得乱七八糟,那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搅乱人心,如此一来,他再来问问题,对方因为心里想得过多反而更容易露出破绽。

客厅里只剩下黄瑜眉、贺远之以及小白三人,这是贺远之近期第二次来顾家,算起来,即便他认识顾庭深那么多年了,也从没来过这个地方。

贺远之照例拿出死者的照片向黄瑜眉确认:“您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吗?”

黄瑜眉端着茶杯瞥了一眼,却愣住了,照片上的人的确是胡霞没错,只不过她躺在血泊里,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我让庭深确认过,似乎就是曾经在您家里工作过的佣人。”

黄瑜眉抿了口茶


状态提示:111默契--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