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在顾家做了多年的佣人,她一见到顾庭深,微一迟疑,立即上去请人。

顾庭深牵着她走到客厅窗口那把贵妃椅边,按住她坐下,在她耳边轻声叮嘱:“待会儿无论发生任何争执都不要把自己卷进来。”

聂甄心里本就紧张,他这么一说更紧张了,连忙抓住他正欲缩回去的手:“会吵得很厉害吗?”

“也许。”

但以顾庭深的性格,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会这样叮嘱?她忽然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劝阻他,现在这个非常时期,他又去过案发现场,黄瑜眉与死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便是一家人,也该适当避嫌才对,更何况,连警察都还没有先来。

可以贺远之的办案效率,怎么可能还没赶来问话?

“贺远之可能马上就来了。”她心里这么想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冲口而出了。

顾庭深了然点头:“他迟迟不来,大约是为我留了时间。”

是吗?聂甄还在怔忪之间,顾先冲与黄瑜眉一前一后下来了,但看他们身上的打扮不像是刚起床的,他们穿着端正,面上有些倦意,更像是已经半夜无眠了。

顾先冲的视线掠过聂甄时微一停顿,而后很快在沙发中间落座,接过佣人递来的茶,一边呼气一边问:“什么事?”

直截了当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可真不像是普通父子之间该有的说话方式。

聂甄听了觉得不舒服,想收回视线,才发现黄瑜眉一直盯着自己,那双严厉的眼睛里依旧是上次见面时那般充满莫名的敌意。

她的视线被顾庭深落座的背影挡开了。

顾庭深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反而绕到目前正对面落座,神色倦淡:“昨天白天你去找过胡霞,你们谈了些什么?”

黄瑜眉猛然间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脸色一变,就连旁边喝茶的顾先冲都顿住了。看来顾先冲并不知道自己的太太去见过胡霞这件事。

“你说什么?”黄瑜眉很快恢复镇定,冷静地问他,但眼里已经转为浓浓的警告。

“位于东湖城住宅区的2号楼十五层,今天凌晨发生一起命案,1502公寓里独居的女人死于家中,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您。”他望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顿。

黄瑜眉手一抖,第一反应居然是去看顾先冲,顾先冲也正看着她,整张脸全是寒气,屋内的气氛骤然将至冰点。

“怎么回事?”顾先冲扣下茶杯,转而问向顾庭深。

顾庭深佯装惊讶:“您不知道吗?胡霞已经回到莫城了,就住在凌晨发生命案的东湖城2号楼1502内,而死者,正是胡霞。我还以为母亲去找她之前与您商量过。”

连聂甄这个外人都听出来顾庭深是故意火上浇油,他们母子关系究竟凉薄到什么程度了?明明上回在湖边私宅的时候,她还见到顾庭深的落寞,转眼间,却已经毫无痕迹了。

黄瑜眉那张精致的脸上,因为丈夫的质问,终于露出了难得的慌张,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快的连聂甄都恍惚那曾是真实存在于黄瑜眉脸上的表情吗?

“你不必这么看着我,我只不过比你早两天知道而已,那天她打电话到家里,说是有事回来了,问能不能见我一面,我才应她的要求去见了她,并不是有意隐瞒你。”

“你还说不是有意隐瞒?如果你没有想过要隐瞒,早就该告诉我!”顾先冲忽地猛一拍手边的茶几,震得茶杯一震。

黄瑜眉宁起了眉,不怒反笑:“你真该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看看是什么样子,你还说你不在意,自从那副骸骨出现之后你变得更加性情不定,到头来,你心里果然还是放不下她是吗?”

“在孩子面前你胡说八道什么。”顾先冲声色俱厉,

一时间气氛凝结,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顾庭深等父母二人都不再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才继续问母亲:“您跟胡霞谈了什么?”

“她是怎么死的?”黄瑜眉却不答反问。

“目前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但您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见过您之后她就死了,您有脱不了的干系。”

“跟我没关系。”黄瑜眉隐忍着怒意,一想到胡霞昨天那张仿佛胜利者的姿态,她浑身上下便觉得不舒服。

“跟您有没有关系不是单凭您一张嘴说了算的,警察应该马上就会到,如果您想跟警察说,那也无所谓。”

“你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吗?你别忘了我可是你母亲。”

“正因为我没有忘,现在才会坐在这里。”顾庭深神情不悦,聚拢的眉心仿佛说着他已经没多少耐心了,“还是您觉得有父亲在说话不方便?”

被顾庭深这么一将,黄瑜眉自然不可能真说出不方便的话,勉强道:“没什么方不方便的,我跟那个女人之间的确没什么可谈的。”

“你们待在一起将近一个小时,却没什么可谈?”顾庭深笑了,笑里尽是道不清的讥讽。

“我与胡霞本就不睦,即使见面也不会有好话,她告诉我她病了,得了一种无法在白天出门只能出现在黑夜里的病,还诉了这些年来治病的痛苦,又问了问家里的情况,有时候说些家长里短,时间自然就拉长了。”

顾庭深眸色犀利地戳破她话里的漏洞:“您一边说与她不睦,一边却还能跟她说家长里短?”

黄瑜眉看着眼前这个恍如陌生人的儿子,心里只剩厌烦,她不喜欢有人如此咄咄逼人的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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