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围着火炉烤了一夜肉食,俩老板拉着刚相识时那些糗事讲得天花乱坠,坐立不定的沈立初看着江墙那副听得入迷的模样不住腹诽,最后几人喝个烂醉倒在一块凑合睡了一夜。

沈立初是被老板摔地下的巨响给吵醒的,睡眼惺忪的望过去,老板娘和于老板正笑着把摔狠了的老板从地上捞起来,后者似乎还未醒酒,闭着眼睛骂骂咧咧的说着藏语。旁边正在收拾东西的江墙轻轻地踹了沈立初的小腿一脚,示意他醒了就起来帮忙。沈立初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扒拉了几下短发,按照江墙的指示整理起来。

他望着江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很是不平衡,正要说什么,却被下楼的于老板打断了:「小江,我回去补个眠,你是一块回去还是跟你朋友多聊会儿?」

「一起走吧,回去说。」江墙整理好手头上的东西,就着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手,示意沈立初跟上。

两家旅馆的位置跟靠近,只是中间隔着一片小山坡。三人走着走着,江墙忽然止住脚步,走在他身侧的沈立初随即停下步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十多米开外的岩块上坐着一个白衣青年,他撑着一顶造型奇特的银色伞子,因为距离太远,唯有目力绝佳的沈立初看见那身材瘦削的青年正闭着眼睛。他问余老板:「那是什么人?」

于老板脸上露出一副迷茫的神色,那方的青年像是察觉这边的动静,睁开眼望了过来,于老板猛然道:「哦!是跟我一样来路的。到这边玩的背包客,呆久了就不肯走了。他叫小州,人比较孤僻,不太喜欢说话。你们没事尽量别打扰他。」

沈立初一直看着那个叫小州的青年,并没有注意到于老板奇怪的反应,一边的江墙却将他一切反应看进眼里。

到了旅馆,江墙直接把人领上204号房。

「你是哪边的?」沈立初坐下来张口就问,问完发现自己这句话跟郎八当初询问自己的情况极为雷同,不由得皱着眉头:「别回答了,反正知道你不会害他就好了。」江墙对景亦的感情怎样,沈立初一一看在眼里,虽说不晓得里面有几分利用几分演技,但他对景亦的关切之意却无所遁形。

「我不是任何一边。」

江墙给他递了了杯奶茶,后者一愣,看着江墙的目光染上了复杂之色:「谢谢。」

「你担心什么?」江墙看着沈立初,呵呵地发笑:「沈立初,别在我面前装无知,你在罢市这几年干过什么事情你自个清楚,景亦不晓得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沈立初一直看他不顺眼,此刻只得狠狠地瞪他——他不敢和他闹翻,此时能求助的人只有他。

江墙问:「你知道景家那老头子养着胖子和光头的原因是什么吗?他就是打着狡兔三窟的主意,将敌人的目光分散到三个人的身上。背后的那股势力,如果集中起来,即便是强如景亦,也是很难抵抗的,如果能将其拆分,那就不可同日而言了。」

沈立初似懂非懂:「你是说……」

江墙接着说:「杜侃让你我加入,不过是打着相同的主意。他退出这个圈儿,却推了景亦进去。他过意不去,只好多送几个人进来陪他送死。」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沈立初认真地望向江墙。他一直觉得江墙这个人很神秘,明明一无所有,却时刻摆出风轻云淡的姿态,这只能说明他有依仗,要么背后有某个势力支持着他的一举一动,要么他知道得比旁人都要多。

「你想知道什么?」江墙在他对面坐下。

「所有关于八魈的事。」

「八魈世代守护着一个秘密,为了确保秘密的传承,只有最优秀的血脉能成为掌握秘密的族长。」

「那个秘密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或许说,正是因为无人知晓,才会酝酿成如今的局面。」

「我知道的八魈里,并没有景这个姓氏,景亦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江墙看着他的眼神透露着几分古怪:「这是我最初接近他的原因。正如我所说的,为了保证最优秀的血脉能成为掌握秘密的族长,八魈的继承人会被各家族的长老从每一代候选人中评定。按照我目前所知,杜侃是这一代的承继人。八年前,景亦凭空出现在他身边,不管怎么查,始终查不到他的身世背景。」

「所以你决定亲自接触他。」沈立初指出他出现在景亦身边的原因:「不是任何一边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江墙摇头,拒绝回答:「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构不成威胁。」

空口说白话显然不能取得沈立初的信任:「你跟我说这么多,安的是什么心?」

「发生了些意外,我的手下暂时不能行动,我需要帮忙。」江墙看出他的犹豫:「我现在手上有的是人脉消息,缺的是劳力。」他说到劳力二字时,故意加重语气,看到沈立初那张隐隐生出怒意却坚忍不发的脸,颇有些自得地说:「我没记错的话,需要帮忙的是你。」

各怀鬼胎的二人因为目标一致,暂时达成一起行动的约定。

二人在这里休整了两天,把彼此所知的线索稍作交流,这才退房离开。

江墙和沈立初前脚才走,一群人零零散散地走进来。领头那人叫林育恒,是个倒卖文物为生的,经常带头夹喇嘛。因为于潤德旅馆所在比较偏僻,他好几次都在这里落脚,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起来了。加上彼此不熟悉对方的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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