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虽不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但也称得上是对方的狗头军师。

于潤德正在算帐,挥挥手让他自己找地落脚。林育恒显然已经知悉对方的习性,也没有哈啦,径自指挥手下将装备安置好,并逐一安排房间,有板有眼。

于潤德忙完手上的功夫,抬头瞧见林育恒脸色不佳,便走到他的桌子旁坐下,径自用江墙留下的茶叶砌了壶茶,给对方和自己各倒一杯:「咋了?」

林育恒哭丧着一张脸,抬头两眼幽幽地看着他,随即底下头,飞快地侧头向身后一个方向歪了歪,没头没脑的说:「哥儿们碰上脏东西了。」

林育恒身后那几组沙发正是于润德从他手中买来附庸风雅一番的玩意儿,除了卖相挺好之外,占老多位置的一张沙发还不如一条板凳来得实用,一组沙发只能坐两个人。有了这个前提,于润德顺着林育恒的歪脑袋的方向看去,一眼就望到不远处端着普洱茶的人——那个是很年轻的小伙子,约莫只有十来岁的瘦弱身板,细碎的头发盖住整个脑袋,只露出尖润而苍白的下巴。于润德装模作样地敲了敲桌面,挑着眉示意他详细地解释一下。

或许是背对着众人坐,林育恒也没掩饰面上纠结的神情,只是压低了声量,以防其他人听见他的墙角:「刚发现他的时候他被冻在冰块里了。你知道大老爷们干这行也不忌讳这个,就在他旁边扎营。一小伙计没见过这种场面不懂事,把火搭在那冰块旁边,冰给化了。伙计发现他还有气确实吓了一大跳,上报给我无非就是眼不见为干净或者是……」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爱,在咽喉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这才继续说:「就是何仙姑瞧着人帅动了心思。他自称杜良平,其他东西都记不清了,力气倒是挺大的。因为做的生意见不得光,也不好跟警察那边备案,只好将他当作苦力带着。」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上头怕是趁机混进来的,我们排查了全国八十三个同名同姓的人,二十七个已经死亡,四十六个女的,剩下年纪对得上的只有十个,问题是这十个人都健在,没有半点异常状况。这个人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

「狗头李。」林育恒巧妙地用身躯挡住自己往后指的手势:「以前是在那个杜家手下做事的,听到这个名字就像哈巴狗一样黏了上去,爷前爷后的称呼,搞得兄弟们不晓养了个帮手还是养了个佛爷。前个儿碰巧何仙姑回老巢,我托她去查查这事儿。不查还好,查了倒是不得了了。这杜家真有个主叫杜良平,只是他十几年前已经意外去了,现在是他儿子在掌事。你说这个年纪对不上的杜良平,究竟是人是鬼?」

那狗头李于润德不认识,这何仙姑的大名他却是听过。她是林育恒底下一个女伙计,长得忒漂亮,三十好几的人跟那十八、二十二的花姑娘一般无二,因为原名跟道教八仙那女仙姑一样叫何瓊,便被戏称为何仙姑。这何仙姑别的法子没有,就是勾引人的手段特老道,说到情报消息来源,她敢说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的。于润德见识过她的行事,自然知道她对林育恒的忠心程度,晓得她绝不会胡说八道。

「有没有找杜家的人问清楚?」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想想,我林育恒上山下海干了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爬到现在的位置,道上哪位弟兄不给我面子叫我一声哥?可那杜家明面上跟我们不是一路子,但内子势力谁敢不称呼一声爷?要是搞错了可还好,要是真的动了他杜家的人,我林育恒这个名字怕且就要人间蒸发了!」林育恒压低的声音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对杜家的惧意。

「这个杜家就这么厉害?」

「已经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林育恒端起茶灌了满嘴,咽下去才说:「我顶头上司啊,就是坐在京城里头数钱的那位,连他瞧见正主儿也要跪着端茶叫声爷。我和跪地那人辈分又何止差了一辈儿?见着面了别说我端茶,人家肯不肯让我攀下关系还是个问题。」

于润德不知道那个杜家,却不能不知道林育恒的那位坐在京城的顶头。那人姓马,行内人俱称呼马老板,明面上是国内排名前五的富翁,外国拍卖会上几十个亿砸下去买文物回国赚取名声据说这马老板的祖上还是淘金起家,后来兵荒马乱的年代干脆干起杀人越货的勾当。他上位前是靠着盗卖发家的,暗地里做的勾当五花八门,这其中根探得最深的,怕且就是这盗墓倒卖的生意。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黑白通吃的大人物,怎么会向另一个名不经传的人下跪斟茶呢?只怕又是夸张失实的流言罢了。

「林哥,最里头的房间住人了!」其中一伙计趴在楼梯栏杆上,头朝下喊道。

林育恒挑眉:「这么冷门的时间,你这还有客人?」

「没啊,前脚才走了两个。」于润德说,疑惑地望向楼梯口,看到一个青年从上面缓缓步下,猛然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前额:「瞧我这记性!那位是我这里的老顾客。兄弟你就委屈委屈,让你的伙计合着挤一挤吧!」

林育恒听了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给那小弟送了个眼神就把人打发了。

于润德店面有六组沙发,几乎都坐满了人,只有那杜良平对面空出来了一张单人沙发,青年走到那里坐下,探手拿出个杯子放在矮桌上:「介意吗?」

杜良平瞧了他半响,才意识到对方要喝茶,


状态提示:16.杜良平--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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