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的号角在这一刻响起。

农家弟子还没来得及自鬼谷纵横的剑法中回过神来,就被忽如其来的一对骑兵冲乱了阵眼的位置。

鲜衣赤马的楚国将领策马立于鬼谷二人身侧,高声笑道:“无论你们是两千百人,还是两万四千人,我楚军当年大战秦国四十万军队也毫无惧色。你们农家又自比秦军如何?”

农家弟子被冲乱了阵法,地泽大阵已经有了不稳的征兆。

偏偏此时唯一算得上堂主的田蜜已经不知去向,几个分堂座下弟子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盖聂道:“龙且将军,破阵之威不减当年。”

龙且笑着拱手:“多亏盖先生与流沙主人提及地泽阵心阵眼,才另我等事半功倍。”

盖聂回礼:“兵家兵法,楚军果然深谙其道,在下佩服。”

卫庄没说话,他只是不着痕迹看了盖聂一眼。

那眼神里写满了对盖聂虚伪做派的鄙视。

盖聂接到这个眼神:“田虎动用如此人力来对付你我,六贤冢之争必然受制。”

卫庄嘴角勾起:“的确是场精彩的表演。”

为首的几个农家弟子刚刚被卫庄削断了剑,此刻手里只握着火把虚张声势,咬牙道:“可恶,你们鬼谷纵横居然设下埋伏,刚刚还佯装要逃。”

卫庄面露嘲讽,对于他看不上眼的人,他一向懒得多话。

龙且仰天笑道:“兵法有云,兵不厌诈。鬼谷主人深谙奇门遁甲之术,这里山势平缓树木环绕,又怎么猜不出会有埋伏?你们不设埋伏,又怎会引出我等的埋伏?不过是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罢了。”

农家弟子恼羞成怒:“我等不过奉命绞杀害了我农家大当家的鬼谷二人,与你楚军有何关系?你们楚军来做什么?”

龙且言简意赅:“救人。”

农家弟子咬牙:“救人?凭什么?今夜哪怕拼的你死我活,也要替我们大当家的报仇!”

这番话刚刚得到几声应和,忽然山岗上响起闷雷之声。

此刻月朗星稀,晴空万里,哪里来得闷雷?

龙且在农家弟子四顾慌乱中好心替众人解惑:“鬼谷纵横的二位早已推测出此处可能会有埋伏,我腾龙军团又岂会打无准备之仗?四周山林早已被人派人布下硫磺,用不着你们用刀剑拼个你死我活,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能点燃硫磺——”

农家弟子一阵慌乱,脚下步伐开始凌乱,阵法已经无以为继。

为首的弟子仍在妄图挽回局势:“这里是农家的地盘,你说布置就布置?就算是他们两个猜到也不可能。”

龙且扬扬头:“有了这个人,敌后布设硫磺,就没有什么不肯能。”

农家之人一惊,不及细问,鼻尖已然闻到浓烈的硫磺之气。更有许多人指着不知何时站立在囚禁墨家之人的囚笼之上的人大叫道:“是季布!是季布!”

农家首席弟子心中已然失去章法,他本以为尽在掌握,没想到却中了别人的计谋,身在别人的局中。

事已至此,生杀予夺的大权都已经不在自己手中,要如何是好?

龙且看破此时众人已经丢盔弃甲,此时不趁胜追击更待何时,他策马近前,直直逼向那领头的魁隗堂领头弟子:“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让开。”

……

局面已经毫无悬念,捕猎者反被围捕,设陷者为人恒陷之。

群龙无首的农家弟子虽有余勇,但终归拖家带口有田有地,不肯轻易舍弃家中牵挂。

不想死,只剩一条路——放弃围捕纵横。

众人退开三丈,眼睁睁看着鬼谷与囚车扬长而去,心中懊恼至极。

盖聂以鬼谷传音术传声入耳:“魁隗堂那个女人刚刚离开了。”

卫庄同样回以密音:“相信已经有人在路上为她设下款待。”

车队行至僻静空旷之处,重伤的高渐离才有时间发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龙且大笑道:“这一切,都是鬼谷二位与我等设下的计中计局中局。”说罢转向纵横二人,道:“一切果真如先生所料,分毫不差。”

卫庄冷冷打断道:“人虽然救了出来,但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

盖聂对着众人抱拳,无需多言,众人便知二人已然有了下一步计划。

龙且经此一役,倒是对二人好感倍增,听罢也不多言,示意属下牵来二人坐骑。

高渐离和大铁锤的伤势沉重,尤其以内力损耗为巨,清醒之后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亟待治疗。

龙且带领的楚军与纵横二人护送二人回到墨家在此据点,由道家逍遥子为墨家二人输送内力疗伤。

此处以逍遥子与纵横功力最强,逍遥子运功,鬼谷二人在洞外护法。

洞口稍作掩饰,二人藏在附近树下阴影处。

卫庄看着寂静的山岭,他对于这一次出击并不满意:“幕后之人深藏,就算不得值得高兴的事情。”

盖聂并不像卫庄那样言语悲观:“至少在墨家这件事上,布局之人得到了他最不想要的结果。”不仅没有挑起农家与纵横的争端,反倒因此为六贤冢的荧惑之路带来变数。

卫庄斜睨着他:“什么时候,你的目光如此短视?”

盖聂道:“小庄,我们在噬牙狱之时,隐密卫看似天衣无缝的局,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机关而破。”

卫庄眉头一动:“说道影密卫,我看章邯如何?”

盖聂沉默一刻道:“据我所知,章邯在咸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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