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他才“啊”了一声,喘着粗气,脸色都红了,惹得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鲁鲁倒也不算尴尬,毕竟他年纪最小,也是第一次喝真正的酒,他清了清嗓子辩解道,“这酒真是太有劲了,足够把一头牛给焖倒了。”
羊皮袋子又传回了杨忠手里,他边喝着最后一点酒,边微笑着给鲁鲁解围,“是啊,这酒确实很有劲儿。”
这一圈酒喝下来,杨忠在众人眼中又不太一样了,那种距离感又减轻了不少。
不远处的草丛里又传来一些沙沙声,鲁鲁忽然提着他的那副粗糙的弓箭站起身来,“老杨,你请我们喝酒,鲁鲁请你尝尝地耗子的味道。”
地耗子是草原上很常见的一种鼠类,地耗子只是一种俗称,实际上这种鼠类和我们熟知的老鼠也不是一码事。
它更接近于松鼠,体型也较大,学名应该叫草原黄鼠,外形和土拨鼠比较相似,那沙沙声,应该是黄鼠挖洞的声音。
这个季节的草原黄鼠吃的身体比较肥,草原上的牧民偶尔会抓了它们烤着吃,味道十分肥美。
杨忠没有拒绝鲁鲁的好意,只见鲁鲁只身走进了黑暗的草丛中,佝偻着身子把弓弦拉开,竖起耳朵听着草丛中发出来的沙沙声。
他保持这个动作保持了好长一段时间,众人的目光也看着这个敏锐的少年人,很好奇他这个年纪,射箭的技术到底能到了怎么样的水平。
很突然的,鲁鲁瞄准了一个方向,“嗖”地射出一箭,紧接着他往更黑暗的深处跳了进去,转眼间身影便没入了那片黑暗之中。
杨忠还是有些担心,鲁鲁在他眼里还是个半大孩子,在野外的草丛里,也说不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齐拉木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大概是对自己的儿子特别有信心。
不多时候,听到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那张年轻的脸带着笑意从黑暗的草丛里露了出来,篝火的光线映照之下,鲁鲁的手里也多了一只足有小型的野兔那么大个头的黄鼠。
众人这才露出了赞许的笑意,特别是的齐拉木,很是为自己的儿子感到自豪。
鲁鲁重新回来坐下,齐拉木已经把腰间的一柄锋利的小刀丢了过去。
鲁鲁接过父亲的小刀,熟练的开始处理那只倒霉的黄鼠,黄鼠背后插着一支粗糙的箭矢,一看就是牧民自己制作的。
箭头是普通的双刃头,这种箭矢配合他们的弓也射不了多远的距离,说实话除非射到人的要害部位,否则也不太能直接把人射死。
即便如此,这样的箭矢对牧民们来说也是十分宝贵的,鲁鲁小心的把箭矢拔了出来,擦干净又重新放回到了箭袋里。
黄鼠确实很大很肥,鲁鲁剥皮的时候,皮下的肥油已经流了出来,黄鼠的皮虽然不大,却也是有用的,牧民们可以用来做手套,还可以用来包小刀的手柄。
鲁鲁的手法很熟练,很快便把黄鼠处理干净,然后直接用小刀插着,凑近了火焰去烤。
黄鼠外皮的肥油遇到火焰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杨忠竟不自觉地被这声音勾出了不少的口水,这种野趣对他来说也确实比较难得。
一只剥了皮去了内脏的黄鼠,经过一番烤制之后,其实也没剩下多少肉了,不过那个香味还真是馋人。
鲁鲁把烤好的黄鼠往杨忠面前一送,笑着说,“请你尝尝烤地耗子的味道。”
杨忠当然不会拒绝鲁鲁的好意,结果烤好的黄鼠来,先是闻了闻,气味不错,只是有点烫。
他问道,“不用撒点盐巴吗?”
齐拉木笑了,“牛羊肉如果不加盐巴,味道确实有点淡而鲜味不足,不过地耗子不同,它们懂得从不同的岩石里分辨出含有盐分的岩石,然后补充自身的盐分。
地鼠肉的味道,是有盐味儿的,你趁热尝尝。”
杨忠以前也听说过这种说法,只是从来没有亲自验证过,他试着把烤黄鼠凑到嘴边,用牙撕下了一块肉,还是有点烫,他忍不住张着嘴巴“嗷嗷”了两声。
虽然有点失态,不过这些看在那些牧民眼里却让他们感觉杨忠和他们更加亲近了。
等杨忠终于嚼了几下尝到了考地鼠的味道,不禁称赞道,“烤地耗子的味道果然不错,肥美的同时,还很有嚼劲。”
只是一只黄鼠再大,肉也不够这么多人分的,杨忠也不好自己吃让别人看着,便把手上的黄鼠又往右手边传递,示意大家也尝一点。
这次齐拉木没有客气了,一人一口传下去,很快便把烤黄鼠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大家再聊天的时候,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那种感觉确实不一样了。
鲁鲁似乎很开心杨忠,还有大家很喜欢他抓的地耗子,笑道,“大家既然喜欢,我再去抓几只吧。”
说着他便又要起身,杨忠赶紧拉住他让他坐回来,现在天色已晚,让鲁鲁再次进入草丛中确实还是有些危险的。
鲁鲁还要再试着起身,杨忠道,“鲁鲁,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不过既然大家都已经吃过饭了,刚才那只地耗子就当饭后小点,大家尝尝鲜也就算了,不用再冒险去抓了。”
鲁鲁瞅了瞅父亲,见父亲也示意他坐下来,这才笑嘻嘻地坐了回去。
杨忠很想感谢鲁鲁,可那袋子酒已经喝完了,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竟又翻出一点东西了,拉过鲁鲁的手来塞到了他手里。
那是几个小包的糖霜,也是杨忠用来答复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