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劫掠的诸位首领小卒见了杨长帆都是乐呵呵的打招呼。

“二公子艳福不浅!”

“二公子哪里找到的?”

“少船主来这里!这府里有个大床!”

“干吗还捆着啊!”

“捆着好!”

“少船主多久完事?”

戚夫人一路怒骂轻佻之徒,却只是迎来了更大的轻佻,到最后也干脆不骂了,就这么低头猛走。

“一伙贼人。杨长帆啊杨长帆,你何苦如此……”戚夫人低头骂道,“夫君对你赞赏有加,你又年少得志,为何认贼作父,反劫中原!”

“贼这个名号,是大明定的,东海上,大家都称汪直船主。”

“不还是贼?与倭寇沆瀣一气!”

“这其实有些冤枉,船主只是雇倭人帮工,除了眼前这一幕外,从未行劫掠之事,炮舰精兵,仅是自卫。只是朝廷为污船主,强冠倭寇之名,徐海是倭寇不假,船主却从不是。为避嫌,今来杭州的弟兄,尽皆汉人,无一异族。”

杨长帆说着,自嘲一笑:“不过我这么计划也没用,朝廷很快就会昭告天下——汪直残党勾结倭寇洗劫杭州。史官也会记下我领着倭寇回来残杀大明百姓。”

“……”戚夫人哑口过后说道,“我不管是倭寇还是贼寇,我只是不知,你已要什么有什么,商场取利,官场得志,何苦如此。”

“张经,你记得么?”

“自然。”

“他为什么死的?”

“……拥兵自重。”

“他真的拥兵自重了么?退一步说,拥兵自重算罪么?算什么罪?至于死么?”

“此事,大家自然都知道缘由。”

“那为什么没人去说,去劝,去救?”杨长帆继而笑道,“你夫君在浙江看到了全部,他说了么?你说了么?我知你世代名门侯族,你父亲也该是不小的武官,也许还在张经手下任过职,你父亲说什么了么?举朝上下有人说了么?至今,张经之死有说法么?他是叛贼还是英雄?”

“……”

“你又知道杨继盛么?他莫名其妙跟着张经一起处斩,这事有人说么?”

“你到底要说什么?”

“朝野浑浊,天下如此。在我眼里,不该是你搞不清楚我在想什么,而是我搞不清楚你在想什么——这样的大明,为什么还要效忠?”

“我与夫君世代王侯,岂有……”

“好了好了,到了。”杨长帆知道戚夫人这号一言不和就抹脖子的主儿是没法说通的,就此用戚夫人的匕首割断了绳索,并将匕首双手归还,“别的不求,只求你转告戚将军一句话。”

戚夫人接过匕首,默默咬牙,现在她刺杀杨长帆如探囊取物,然而眼见这种种,听过这种种之后,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我才不转告。”戚夫人一跃翻身上马。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杨长帆轻吟道,“我与戚兄,其实有共同的愿景,只是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方式实现罢了。”

“谁听你胡搅蛮缠。”戚夫人驾马高喊,“你会后悔的,我必辅夫君平定尔等贼人!休怪夫君手下无情!”

戚夫人绝尘而去。

“这性子,没谁了。”杨长帆摇头一叹。

他本意的确是想擒了戚夫人,以挟制戚继光,他清楚未来十年这位一定是最大的敌手。可戚夫人性子就是这样,即便擒了她,她也会找机会抹脖子,到时候与戚继光再无周旋的可能,不如放了,日后好相见。

刚刚回身处理劫城琐事,这边一位首领已经拉着囚车过来。

徐海站在囚车中,双手握着栏杆激动万分:“哈哈哈哈哈!!!!少船主!少船主!!”

还有个疯子要对付啊。

首领不敢自作主张,请示道:“少船主,这怎么搞?”

“还不快放了。”

首领虽不情愿,但并无二话,抬起斧子三两下将囚笼砍开,徐海一跃而下,扑向杨长帆便是一个熊抱:“哈哈哈哈!杭州都打的下来!!强如你我联手!!天下再无敌手!!”

“别激动,还早。”杨长帆无奈推开徐海,“你这么蛮干是不行的。”

“听你的!听你的!”徐海举目四望,杭州城如今已是滚滚浓烟,“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你先找个地方冷静一下,休息一下,回九州咱们再谈。”杨长帆说着掏出一块手帕,“对了,这个是她托我带给你的,”

“啊……”徐海接过手帕,凑在鼻头肆意一闻,“是翠翘的味道!好啊!一切都很好!”

“徐海,你是不是该先谢谢少船主?”首领吐了口吐沫道,“若无少船主在九州照顾,你媳妇能安然无恙?没有少船主你能出这笼子?”

“愚见!愚见!”徐海大笑拍着杨长帆,“我与少船主,还谈什么谢谢!”

杨长帆笑道:“是不必谈谢,当年擒你徐海的不也是我?”

徐海大笑:“哈哈哈!我喜欢少船主!不愧是老船主选的人!”

首领默然不语。

徐海也不久留,这便开始四处溜达观看杭州“盛景”。

见徐海走远,首领凑到杨长帆身旁道:“少船主,这个人……老船主不是很喜欢。”

“我最清楚不过,放他出来我自有用意。”

看着杨长帆自信的目光,首领终是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少船主,这个人,可是连老船主都拿不住的,还是要小心。”

“嗯。”

“另外……少船主,我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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