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中国,女子离不开用香精勾兑的香水,体面高贵的男子也会用香水彰显自己的品位。”阿拉耶识坦然看着在场几人,凄楚中带着无奈:“我现在没有国,没有家,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只能靠我自己。我和李据流浪天涯之时,想做些香水卖给富贵人家换钱养活自己——我在宣化街头就做过这些混饭的营生。”

雪漫立刻针扎样娇嗔惊叹:“别呀,您还有我呢,我还是您的传人不是?您好好在景禄宫住下,安详我杨过俸禄,何须天涯奔波,伤身伤心。”

慕容儁棕黑色眼珠微微一轮,飞快接口道:“是呀,天巫太见外了。说来这里有你三个弟子,一个传人,怎么看都比别国亲近得多。你要做香精换钱,何须操贱业在街头吆喝,亵渎天巫身份。朕有个提议,请天巫就车中材料制作香精,朕全部买下赐予功臣和命妇。一来可以消除匋璋的怀疑,二来也让宣化官贵们打消恐惧,与天巫多多亲近。”

阿拉耶识美眸微凝:“打消宣化官贵的恐惧,此话何意?”

“那个,还是觉得天巫是神人,心存恭敬之意。”慕容恪后知后觉地打着哈哈。

雪漫见状,忙俯首朝天巫耳边对其讨好道:“昨日市集上的事情传得很快,现在龙城谣言纷纷,有的说您是妖物,有的说是绝代佳人,还有的说是鬼魂和戾气化身。皇上得知昨日市集发生之事后,震怒非常,所以才拘了匋璋来给您赔罪。”

阿拉耶识闻言又气又苦,连声道:“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请燕皇送我至御药监,我这就去提炼香精,给所有人解惑!”

慕容儁没想到阿拉耶识性子如此激烈,冲动的人最易受人控制,他对她送出得意一笑:“虽是天巫所请,朕私心里求之不得,这就请天巫与朕一同进宫。”

为了彻底消除慕容儁的疑心,阿拉耶识空着手与雪漫同乘一辆车进宫,唯一的要求便是让李据跟着一起进宫,处理原材料是体力活,离了李据不行。慕容儁想让御药监的医工协助提料香精,遭到阿拉耶识坚决拒绝,理由很简单——这是秘方秘法,绝不可有外人参与。

这一趟进宫,阿拉耶识与李据在御药监整整待了半个月,跑遍了整个燕宫找各种工具材料,从蒸锅、器皿、水晶杯到各种黄老丹道所需的炼丹药物。每天李据便在燕宫里奉命穿梭,领着大包小包,忙得团团转,看得上下的人都一阵阵发晕,对天巫提炼的香精为何物更加好奇。其实有的东西根本不需要,但是阿拉耶识就想把动静整大点,而且所需材料越多,就越让人摸不到头脑,以为玄机深重。

终于等到大功告成的时候,阿拉耶识走在前面,身后三步的李据手托盖着粉底紫花的绫罗帕的漆盘,徐徐走进鲜卑皇家的迎春宴。阿拉耶识特意装扮了一番,穿着黄底白花的薄丝袄裙,头绾堕马髻,斜插一朵柔嫩鲜亮的五瓣单层黄花,其余再无装饰。大人、女子们目露惊诧,天巫容色他们几年前便已见过,今番出场又是一种新鲜气象:只一朵黄花便将宴会上命妇、贵女们满头的珠翠全给压了下去,不为别的,虽然立春,然龙城地处温寒,满城也找不出鲜亮的绿色,更别提鲜花了。再说,头戴鲜花乃是乡野村妇穷打扮所为,但凡有女子会想尽办法置办绒花、丝帛所制鲜艳、耐用头花,用度稍宽的人家还会添置金、银、铜、玉、珍珠等不同材质钗环。天巫堂皇将鲜花插在头上做装点,有些牙酸的命妇便开始嚼舌根,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男人和女人的眼光全然有异,即便看着黄花也是惊叹于阿拉耶识在御药监半月,竟能令鲜花盛开,实在匪夷所思。虽然经过国破家亡的伤痛,她的美丽不减反增,以前是清丽绝俗的含苞待放,现在却是清丽中带着莫名诱惑,妖娆绽放,令人迷醉。雪漫故作漫不经心将视线掠过燕皇慕容儁,明明白白触到他压抑的狂热**,每当他紧张和情动的时候,下唇便会不由自主地回缩,上唇微微包着下唇,免得垂涎欲滴的口水流出来。雪漫眼里瞬间晃过一丝忌恨,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阿拉耶识身上时,她很快调整好心态,端庄而高贵地站起身,迎向阿拉耶识。


状态提示:再入燕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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