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雪是个很清秀的姑娘,身材也很苗条,丝毫看不出怀有身孕的样子。照时间算,她刚怀孕三个多月,加上本来就瘦。所以没显怀。见到她的时候,她正看着地上的铜钱发呆,听到张平的声音之后,这才木然的抬起了头。

那是一种没有多少生气,近乎绝望的眼神,它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左姐,这位是北京来的小林爷,是来救你的”,张平说。

左雪看了我一会,没说话,低头继续看铜钱了。

“左姐……”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带高蕾先出去,让我和左雪单独待一会。扔见土亡。

“跟我来吧”,张平看看高蕾。

两姑娘出去之后,房间里就剩下我和左雪了,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瞪着一双失神的眼睛,看着地上的铜钱卦,一副年头不短的龟甲孤零零的被扔在地上,仿佛被遗弃了一般。

在路上的时候。我买了盒烟,这时掏出来一支点着了,往她面前一递。

“我怀孕了”,她冷冷的说。

我自己吸了几口,扔到地上踩灭了。这房子很简陋,里面潮气很重,香烟燃起的烟雾和房子里的霉味一混合,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很沧桑的感觉。

我看了看地上的铜钱,“屯之既济,死中得活,不用看了。”

她猛地抬起头。“他不是死了么?还能活过来吗?”

“不能”,我平静说。

“那你说什么死中得活?”她激动起来,“你不是来救我们的吗?为什么看着他死?”

“你怎么知道我看着他死的?”

“因为你来的时候。他还没死!”她盯着我,“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

“因为我救不了他”,我顿了顿,“该做的都做了,那是他的命,我无能为力。”

她哭了。

“你这辈子不错,两个男人为你舍命”。我又掏出一支烟递给她,这次她接了。

我自己也点着了一支,轻轻的吸了口,“这里潮气重,而且有蛇虫,吸点烟没坏处,不用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她双手捏着烟,颤抖着吸了几口,“你什么意思?两个男人……还有谁?”

“陈子清让我告诉你,他希望下辈子早点认识你”,我说,“庄耀明说,你们的孩子成人之前,他绝不投胎,逢年过节的,让你别忘了把他召回来,一起吃个团圆饭。”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泪如泉涌,嘴唇咬出了血。

“事已至此,节哀顺变”,我看她一眼,“别太难受了。”

她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那你……为什么……又说什么……死中得活?你什么意思?”

“你的师兄师弟们,都魂飞魄散了”,我淡淡的说,“不过庄耀明的魂魄,我给他保了下来。不过这一卦不仅仅是他的,也是你的,你要是想活下来,也要死中得活。”

她苦涩的一笑,“没了,无极门没了……都死了,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

“你活着,无极门就还在”,我看着她,“你肚子里有孩子,这是你们的希望,也是无极门的希望。这个时候,你不是为自己活了,你得坚强起来,懂么?”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们对不起廖家……他们要杀我们……我们没怨言……可……可也不能这么赶尽杀绝吧?”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仇恨面前,谁能做到冷静如常?说到底,这是无极门的定数,灭门之祸,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种下了,怪不得谁。”

她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打湿了前襟。我知道她心里很痛,痛的说不出话来,对于一个刚怀孕不久的女人来说,这种现实,的确太残酷了。

“别忍着了,哭出来吧”,我说,“那样好受点。要是当着我不好意思,那我先出去。”

她凄惨的笑着,摇了摇头,“哭有什么用,最没用!”

“那我们可以说正事了么?”我问。

“再给我支烟,可以吗?”她的眼神让人很心疼。

我把烟递过去给她点着,她使劲吸了口,缓缓的吐了出来,“你能救我么?”她哽咽着问。

“你们是九星会的元老,九星会一定会尽力保护你们”,我说,“陈子清和庄耀明不会白死,他们两条命为你和你的孩子争取时间,争取生的希望,我没理由不把你救下来。”

“我问的是……你能救我么?”她看着我,“如果你不能……那就别为我冒险了,我在这里等着她来杀……如果你能……那你为什么不救我师兄?”

“我说了,不是不想救,是不能救”,我顿了顿,“现在情况不同了,左小姐,别问这么多了,总之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我不为难你了”,她叹了口气,“要我怎么做?”

“这个现在不能说,你先把情绪平静下来,面对现实”,我站起来,“今晚我不打扰你,明天晚上之前你要调整过来。别再想去死的事,你肚子里是无极门最后的希望,你没资格去用那种最笨的方法终结这份痛苦。生活总是很多无奈,你哭了,它就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所以你只能笑,因为只有笑,能让你活下去。”

“你走吧”,她闭上眼睛,“明天,我去找你。”

张平见我出来了,赶紧凑了过来,“小林爷,她没事吧?”

“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她需要点时间”,我看看周围的房子,“这就这么几间房子?”

“对头”,她说,“你和高蕾今晚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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