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市长始终也没提过让周扬帮忙的事,他也知趣的没开口问,大伙都有默契,饭局到这个地步,想撂挑子也不行。

方市长把一盘圆葱拌木耳挪到周扬身前,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好这口,当初第一次来家里吃饭,你小子可是吃了大半盘儿。”

周扬也有点唏嘘,怀念起以前到方家蹭饭的日子,夹了一筷子到嘴里,仔细品品,皱着眉说道,“比王老师做的差点意思。”

“你小子尽捡好听的说,现在可不行喽,你王老师拌凉菜的水平大不如前,不舍的放盐,不舍得放酱油,一个劲的猛倒醋,酸了吧唧,吃了倒牙。”

瞅着周扬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人老喽,不中用了,熬夜抽烟喝酒,血压血脂上去了,饮食要清淡,你王老师坚决不肯让我碰油腻,多盐的东西。”

周扬忽然觉得压力山大,方市长这是在给他话听,旁敲侧击,隐晦的指出你大爷我这一顿饭可是豁出去了,你小子不能藏着掖着,有十分力必须得使十二分,把困扰着大伙的难题解决掉,还得是又快又好。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方市长都奔五十了,脸上看不出老态,可鬓角的白头发怎么也藏不住。

人这一辈子没几个十年,又能有几个五年?

酒过三巡,又是大清早,也没打算真往太阳落山了喝。

另外到了这种级别的干部,根本没有自由支配时间的便利,方市长适时的停了酒局。

酒局散了之后,大海被金局长等人邀请着出去聊天叙旧,周扬则被方市长留下来,进了隔壁的一个小包间,陪同的还有省里的陈部长和国资委的陈处长。

周扬心下了然,刚才的饭局不过是碰头认识认识,接下来的小范围座谈会才是重头戏。

杨谷雨亲自进来倒茶,出去的时候悄悄地带上房门。

方市长说,“这回也没有外人,别那么客气,三娃子还是喊我大爷吧,听着顺耳点。”

他是从基层升上来的干部,稳扎稳打,其实也厌烦了迎来送往这一套。

“行,大爷,我听您的。”

方市长伸手示意王部长,道,“人我给你请来了,这回你说吧。”

王部长清清嗓子,说道,“是这么个情况,国企改制,咱东北国企最多,对咱影响也大,情况也不太乐观,估计一时间许多国企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听说扬子你手里头有外汇,咱们想着能不能往省里倾斜点。”

可能觉得有点过分,王部长又说,“当然也不是白吃白拿,省里头也商量了一下,可以适当的让出相应的股份。”

王部长又说出几个国企的名字,周扬暗暗点头,都是很了不得的国企,给的股份也很有诚意,甚至可以让到三成。

周扬没第一时间答应,反而问道,“省里现在的情况也这么紧张?”

“谁说不是呢,缺外汇呀,上头要咱们进行技术革新,可技术革新要有新机器吧,新机器哪来?还不得是从国外进口。往年咱们也赚了不少外汇,可都缴纳上去了。”王部长拍着大腿可惜道,陈处长也跟着点头,心有戚戚。

“在商言商。”周扬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又说道,“当然,身为家乡人,为家乡出力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有好项目,我一定不会含糊。”

“好,就等你这句话了,欢迎到家乡投资,也欢迎你给咱们的工作多提意见。”

说到提意见,可能是酒劲上了头,周扬说,“我还真有一个意见,您几位要是觉得对就听听,觉得不对,就当我是酒后说胡话了。

咱们东北,城镇化率和受教育程度都排在全国的前头,但是交通上还要再下点功夫。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总归是没错的。

交通便利,咱们的好东西才能运出去,才能盘活经济,现在咱们这点交通上的,利改税肯定会对现有的大锅饭制度造成冲击,企业规模萎缩首先对财政收入造成影响,但最直接的还是影响到工人的生活,修路要人手,可以适当的缓解就业问题,虽然一两年可能连雏形都见不到,但从长远来看,便利的交通是福泽乡里的好事,也比较容易出政绩。”

方市长三人交换了眼神,都跟着点头,“你说的不错,省里现在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正在想办法。”

周扬继续说道,“第二个就是高端人才的外流问题,说句小气的话,这些年咱们支援西北,西南流失了多少高端人才,这可都是咱们东北的中流砥柱啊。咱们的基础教育不差,就是顶级教育对高端人才的吸引力不够,远远不够,留不住!不能充分调动发挥人才的主观能动性,这才是致命伤。”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市长抽出了烟盒,散了烟给王部长和陈处长,又散给周扬一根。

“这个问题也是没法子,也不怕你笑话,你大爷我虽然有点能力,但也要熬资历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大环境如此,虽说上头号召要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可做起来掣肘太多,没那么轻松,慢慢摸索吧。”

周扬一咬牙,硬着头皮说,“这点不用您操心,从明年起,我每年出资两千万,资助省里的顶级高校组建科研中心和尖端实验室,把项目搞起来,务必要留住尖端人才。”

方市长猛吸了一口,张大嘴巴怔住,“三娃子,你没跟我闹笑话吧?”

“我是那不靠谱的人吗?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方主任把烟熄灭,笑着道,“别说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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