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慨叹,也不怨广大人民群众仇富,关键是最早富起来的一批人里的确有一小撮屁股不干净,拖累了大部分人的名声。

为富不仁就是对这一小撮人最贴切的形容。

马上就要为人父母,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发现自己的身上有污点,一个合格的男人首先要从一个合格的父亲做起。

女人会母爱泛滥,其实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父爱泛滥起来也不遑多让。

生活条件不富裕的年代,大街上不是经常有过马路的老奶奶需要他搀扶,实际生活中不是每个人都有拯救世界的机会,也不是胡同口处处有惊马可拦。

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恰恰是人性中最大的善良。

他开始矫情,搂着常方圆的胳膊,总算明白了她所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媳妇儿,我想捐款做慈善。”

程方圆讶然,“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他无奈的嘟囔着,“你爷们儿是那么不着调的人?”

“啧,你这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财迷说要做慈善,还真是新鲜事儿。”

他说,“我跟你说认真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是这么打算的,教育是国家之本,民族之本,咱俩都算是教育的受益者,可国内上不起学读不起书的大有人在。”

语调开始低沉,鼻子也跟着发酸,真有点要掉金豆的意思,“咱的孩子一出生就注定锦衣玉食,比我小时候强了太多了,像我这样能读书出人头地的终究是少数,一想起一个个小萝卜头那双渴望知识的大眼睛,我心里就不好受。”

程方圆搂着他,轻轻拍他的后背,“你突然这么深刻我都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你这个决定我和儿子举双手支持。”

他像是个婴儿一样在她怀里拱蹭,把长发撩到嘴边撕咬几下,嗫嚅着,“媳妇儿,你真好!我是这么打算的

和全国十亿人口比起来,你爷们儿的这点身家无疑是杯水车薪,到底是势单力薄。现阶段最需要支持的还是基础教育,尤其是小学,贫困偏远山区的小学,我准备把精力放到这一块。”

叹了一口气,他说,“至于大学和大专,多少还有点补助,不多也够维持生活,再者能考上大学和大专的,家里多多少少都会支持,上头对高等教育也很重视,我就没必要锦上添花了。”

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很不甘,资助大学尤其是名校的收益显然更大,算得上名利双收,而且大学大专的领导都是手握重权,社会地位显赫的大人物,从生意人的角度出发,资助和捐赠大学才是最划算的买卖。

但他是真心想做慈善,就像阿太不舍得他杀生,要为下一辈积攒阴德一样。

真正的慈善一定要放在最需要资助的地方,慈善不是生意,更不是作秀,不能用做生意的思路胡搞乱搞。

他完全抱着扔下几千万打水漂的打算,就不信打不出几个水花。

程方圆说,“哥,你能这么想我真替你骄傲,你的形象更高大了。”她俏皮的伸起胳膊,比划道,“能有十八层楼那么高!”

周扬说,“不过这件事还得求你帮忙,你也知道我身边都是一帮见钱眼开的生意人,把这么伟光正的事业交给他们,我不放心。我需要一个心思单纯又别扭认死理,最好是花钱大手大脚的得力干将,你的觉悟高,有没有这样的人选给我介绍一个。”

程方圆沉吟一会,“也不怕你笑话,我觉得我就能胜任,可惜有肚子里这个东西拖累,咱妈其实也合适,不过得明年夏天才能毕业。”

又仔细想了一会,她说,“我倒是真有个合适的人选,田小雨你还记得不?我那个室友。”

点头,他接话道,“我记得她不是进妇联了嘛?和私人的慈善有牵扯,会不会影响人家的前途。”

“她有个屁的前途!”程方圆吐舌头,红着脸继续说道,“她就是个傻大妞,进去也是混吃等死,比我还没追求,等我晚上打个电话给你问问,一多半她是愿意的。

而且小雨这个人看着大喇喇的,但粗中有细,又在体制里待过,妇联的服务对象包括儿童,也算是跟她对口。”

他跟着拍手,“行,你推荐的人,我放心。”

夫妻俩兴致勃勃,当即找出地图来查看。

程方圆用铅笔划了一道线,说道,“从地图来看,我国的教育资源主要分配在东部地区,往常还不觉得,现在一看,对西部地区的百姓来说,有点不公平。”

“也不能这么看,国力有限,教育资源肯定是随着社会结构有所倾斜,放到哪都是如此,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咱们查缺补漏的机会。”

他跟着划了个圈儿,指着圈儿说,“咱们就先从这开始怎么样?我是这么打算的,先集中精力把校舍盖起来,再把教学材料和器材准备齐全。”

程方圆跟着点头,然后问道,“老师的问题怎么解决?你选的地方这么偏,优秀的大学生又是紧俏货,谁能到这么穷的地方任教?”

“老师的问题肯定是大问题,我的章程是这样的,我画圈的地方主要在陕北,老白前些天寄过来的信上说,当地还有插队的知青没有返城,大集体又要取消,知青再也不是香饽饽,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累赘,咱们何不把知青利用起来。”

为了打消程方圆的疑虑,他又解释道,“虽然知青的文化水平参差不齐,但教一帮小萝卜头也绰绰有余,而且我打算提高知青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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