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王爱红的酒量很能打,并不是那种沾酒就醉的人,也没有借着酒劲做出什么大胆的举动。

吃完饭各走各的,小五子兄妹俩留下来帮着收拾。

程方圆说:“妹子,你要是不嫌弃,剩下的饭菜拿回去点热着吃,我和你三哥吃不了这么多,现在这天气也放不住。”

这时候保存剩饭剩菜的唯一办法就是竖井,家里只有一眼洋井。

马金霞没反对,小五子说:“三哥,要不买台电冰箱吧?”

周扬想想,确实很有必要。

“行,你有路子没有?”

国内从50年代就能生产电冰箱,就是产能比较低,供不应求。

“我想想法子,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小五子没把话说得太满,他的性子不像德四儿那么毛躁,他是偏向稳重的类型,有十分说七分,总是给自己留三分余地。

周扬拍着脑袋说:“对了,要折腾就赶一块,电视机洗衣机家用电器,你看看,能买就一块都买了。”

小五子兄妹走后,他俩接着收拾。

程方圆招手,笑呵呵的说:“过来,跟你聊两句。”

没来由的开始心虚,周扬说:“等我把碗刷完。”

“哎!”程方圆叹口气,含情脉脉的朗诵道:“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完了,他媳妇不学外语,竟改作钻研古诗词了。

他回了一句,“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程方圆抓住语病,拿眼角瞪他,笑吟吟的说:“照你的意思,我是新衣,还是故人?”

这是一道送命题,他来不及思考,赶紧答道:“有句话说起来不太中听,但我觉得还是有道理的,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肯定是新衣服,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说是故人也不为过。”

程方圆咯咯笑着,虚点着他,笑骂道:“你的骨气那?”

摊手,周扬故作正经的问:“骨气?多少钱一斤?”

“油腔滑调!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三样东西隐藏不了,丑,穷,还有就是爱慕。”

周扬放下手里的活,说道:“此言差矣,美帝早在十几年前就有医院为女演员做过隆鼻手术,到目前为止整容手术已经进入成熟阶段,丑不再是困扰我们生活的难题,更何况早在唐朝时期,就有女性为了美,拔掉虎牙的文献记载。

再说这穷,大家水平都差不多,马马虎虎,没什么好遮掩的。

至于这个爱慕吗,听过暗恋没有?要是一打眼就能瞅出来,那也不叫暗恋了。所以说你这个观点并不成立。”

程方圆没好气的嘟囔着,“跟我抬杠是不是?今晚你是不想在床上睡了。我就说我亏大了,轻易得来的你肯定不会珍惜。”

周扬苦笑着说:“鲁智深坐化之前题了一首诗,‘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你可能不明白,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重生一遭,他仍旧不相信世界上有真正的鬼神存在,国人观念里的“鬼神”,乃是祖宗先人,混得好的死后是神,混的不好的死后便是鬼,对鬼神的畏惧,倒不如说是对祖宗先人的尊敬。

非要在真正意义上的鬼神中选一样,他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

如果这世界上只有神,那大概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人都会生病,衰老,和死亡,没人能接受这三者是神的决定。

如果神的职责只是为了惩罚,那么这样的神,不要也罢。

他宁愿把重生看做一个概率**件,能在无数个不确定的概率里,遇见程方圆,何止是天大的缘分。

“媳妇,明年就到年龄了,到时候咱俩领证吧。”

程方圆说:“你还没有给我写过情书,我总觉得挺遗憾的。”

写情书,那是王评选的强项,他一时还真有点懵。

“媳妇,你真想让我给你写情书?”

程方圆说:“算了,没意思。遇到你这样死脑子的也是我命苦。”

周扬尴尬着挠头,他说的的确不合适,要他媳妇开口要情书,有点过分了。

他是幸运的,能遇到程方圆这样的人。

用马老爷子的话说,一个人应该活泼而守纪律,天真而不幼稚,勇敢而不鲁莽,倔强而有原则,热情而不冲动,乐观,而不盲目。

他媳妇大抵上就是这样一个人。

书到用时方恨少,晚上,他抓耳挠腮,冥思苦想写了一封简短的情书。

厚着脸皮递过去,程方圆没接,扬着修长的脖子,俏皮地撒娇道:“念给我听。”

“老夫老妻,怪不好意思的。”

程方圆拉着他送到门口,转身把他关在外边,“你自己好好酝酿,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说。”

他敲门,怒极,吼道:“你这败家娘们要干啥?快点开门让我进去。”

程方圆不回应,顺手把灯关了。

他又开始吼着嗓子惨兮兮的唱道: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五六岁呀,没了娘呀。”

程方圆笑骂道:“上回还是两三岁,咋转眼就五六岁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这败家娘们再不开门,我就上正屋睡去了。”

半天没有回应,看来程方圆是铁了心和他死磕到底。

他抱着肩膀,忽然计上心头,把情书顺着门缝塞进去,然后啪啪砸门。

“媳妇,我冷啊,浑身打哆嗦,刚想念给你听,没拿稳,掉屋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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