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金佛脸上的两道明晃晃的银色泪痕,林深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旁边枯萎的财树,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她目光巡视一圈,看看唐杏芳,又看了看陆宁,没有吭声。

唐杏芳并不理会林深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声音冰冷地直奔主题:“先是发财树一夜之间枯萎,再到佛堂黄金观音流泪,这一切你是不是该给陆家一个解释?”

事情蹊跷,来得也有些突然,未及反应,林深眼底划过一抹深思,探寻的目光扫过三个女人各自精彩的脸。

唐杏芳冷漠的眼底隐藏着不易觉察的光彩,冷酷无情中夹着一丝兴奋。

陆姗姗则是一脸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嘴角微扬,眯着眼,一副欠扁的模样。

三个女人当中,唯有陆宁的表情最为平静,目光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

敢情这是要让自己背锅啊!母女联手做局,刚进陆家一天就迎来了这么档子糟心的破事儿,目的也太明显了吧?看来自己这小白兔装不下去了。

林深并未急着开口,她走近跟前,仔细看过金佛的脸,短短的几秒钟后,林深心中有了计较。

她又来到发财树旁,查验了枯萎的枝条,枝叶色泽暗淡无关,柔软地垂落下来。仔细看去,大小枝条的根部,有着许多细小的针孔,针孔的周围渗出了一些水痕,有的还连成了一片。

明显有人动过手脚。

林深仔细闻了闻,有一些微不可察的酸气,是白醋。

林深回想起下午回来时发生的一幕,太姥姥从厨房的垃圾筒里拾到了一支注射器,里面有残留的白醋气味。

想到这里,林深什么都明白了。

进陆家之前,林深就知道唐杏芳会对自己有所刁难,可没想到行动会来得如此之快,并且以这种方式。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栽赃陷害,行动从昨晚她进陆家家门的一刻就开始了。

通过短暂的接触,林深对唐杏芳也算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个女人很傲,目中无人,这口姑且还算有点儿技术含量的黑锅,倒不像是出自她的手笔。毕竟过于骄傲的女人,智商往往都不太高。

至于此刻脸上表情最为灿烂的陆姗姗,可能性同样也不大。

这个小妮子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说话办事很冲动,容易犯2。至于她的智商,恐怕都填不满她胸前那两个贴心的罩杯。

剩下的人,就唯有陆宁了。

直到现在,陆家大小姐都还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得很好,像一朵安静盛开的小白花。

看来刚才吃亏之后长了记性,白莲花的段位又有所精进了。

林深盯着陆宁悠悠出神,一旁的唐杏芳却等不及了。

“林深!我是你母亲,我在跟你说话,你什么态度?居然不理不睬的,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吗?”唐杏芳咄咄逼人。

林深收回目光,转头望向总裁夫人。

“唐杏芳女士,你的话值得待商榷。”

林深绵里藏针,不着痕迹地顶了一句。

“请摸着你的良心说话,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你的女儿?今天?昨天?还是18年前,我生下来就被遗弃荒山野岭喂狼的那天?”

“你……”

没想到林深敢公然跟自己呛声,唐杏芳一口气噎在嗓子里,表情崩裂。

林深一针见血,声音坦荡不疾不徐地说着:

“从你我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只有短短的十几个小时,你就制造两口莫名其妙的黑锅扣在我身上兴师问罪,如果非要我给你们一个解释的话,那就是我的出现,触动了你们当中某些人的利益,或者说是隐藏多年,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这些话的时候,林深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了唐杏芳母女二人的脸,明明唇带笑意,目光却冷得令人心底生寒。

豪门夫人一向优雅的面孔有些扭曲,瞳孔在一瞬间放大,旋即垂眸,脸上渐渐失去了血色。

这,这丫头到底知道了什么?

唐杏芳拼命压下心头的慌乱。

没可能!她没理由知道身世真相,一定是她瞎猜乱讲。

没错,这些都是林深的直觉和推测,她确实也只是气头上随口一说,并无真凭实据。

不过,林深从唐杏芳的眼神中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丝稍纵即逝的慌乱,那是一种做贼心虚的表现。

这个小小的细节让林深的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果然被她说中,这女人心里有鬼,当年自己之所以被遗弃荒山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呵,这女人……

时至今日还不肯放过自己吗?林深曾想过释怀,想过不再追究自己被遗弃的真相,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可惜过度的善良总是会被当成软弱。

是亲生母亲又如何?是你们逼我的。

再一次见识了母亲丑陋的嘴脸,林深无声地笑了,谜一样的眼底跳跃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焰火。

林深的笑容刺在唐杏芳的眼里,她心微微的提起,用力咽了一口唾沫。

眼前的林深和昨晚那个逆来顺受的受气包简直判若两人,唐杏芳有些恍惚,一脸错愕地看着林深,怔怔失神。

没想到母亲出马也镇不住林深,陆宁见情况不妙,从背后轻轻推了推母亲。

唐杏芳恍然惊醒,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女儿质问刁难,她既尴尬又恼火。

为了挽回颓势,唐杏芳再次展现了自己强势的一面,“放肆!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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