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景其臻这句, 司嘉扬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动,然后才将内容简单的翻译成了俄语。

那三位俄罗斯年轻人一时间还有些不解,直接发问道:“为什么觉得他们会是亲戚, 有什么线索能证明这个吗?”

威尔科特斯耸了耸肩,他就是有个表弟,所以下意识的往亲戚关系上联想了。

毕竟,和大多数普通人比起来, 那位“农妇”和“少女”明显属于画风清奇那一类的。

景其臻却回答道:“还记得那个据说是在柱廊上遇害的男仆吗?”

不等其他人发问, 地球已经忍不住的在景其臻的脑海中开口道:“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景其臻直接轻声道:“虽然目前只是推测, 但是那个‘农妇’披着像是死神一样的斗篷,我们可以暂且认定为,它就是造成宫殿内死亡的凶手。目前的宫殿中,不能在夜晚游荡的缘故,八成也是因为它。”

地球想了想,“也就是说, 杀害男仆的凶手很可能就是那个‘农妇’。”

景其臻微微点了点头,“但是‘杀害’这个说法这里,在我看来, 其实有些存疑。”

鹿凌熙不由得皱起了眉,“男仆遇害这件事,也存疑吗?”

棕头发也忍不住道:“按照琳恩听来的说法,那个男仆全身的骨头都被碾碎了……”

仅仅只是听到语言描述,这种死法也可以说是相当恐怖了。

听到这里,鹿凌熙那双眼睛里却突然流露出了一丝恍然之色, 脑海中灵光一现, “骨头被碾碎……小景你是觉得,碾碎这里有问题吗!?”

景其臻“嗯”了一声, 继续道:“其实关于‘农妇’和‘少女’之间的关系,目前并没有十分突出的证据,只不过,它们两个是我们目前在这个侵蚀区域里遇到的明显有着异于常人的突出特征的‘人’,并且全都源自于毕加索的画作,所以我猜测它们两个之间可能会有某种关联。”

说到这里,景其臻抬起手臂,轻轻的做出了一个十分僵硬的拥抱动作示意了一下,然后才继续道:“当然了,仅仅只是关联的话,亲人、或者仇敌,任何关系都有可能。”

王飞舟:“……兄弟你刚刚的动作有点吓人。”以至于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景其臻僵硬的动作上。

景其臻笑了一下,直接去拿手机,找出了在两段雪花屏无线电干扰之间那短暂的一小段关于“农妇”的画面。

景其臻:“那个‘农妇’行走的动作就十分僵硬。”

――那个像是死神一样的斗篷下面,“农妇”的身体整个就是由一堆简单的几何体组成,甚至连弯腰这个动作都十分艰难。

要不然,它也不会在面临一根倒在地上的拖把时、不抬脚迈过去,而是直接从中间横冲直撞,最后还直接把拖把粘在了自己的都碰上。

不过,“农妇”的状态还是要比那位“少女”要好多了的,毕竟它只是像机器人,“少女”却仿佛某种栩栩如生的诡异怪物。

很少吭声的那位俄罗斯年轻人终于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那难道不是因为它几乎没有自我意识吗?”

景其臻眨了眨眼睛,顺理成章的回答道:“没有自我意识还每天晚上在宫殿中游荡,那不就是因为执念未消吗?”

那位沉默寡言的俄罗斯年轻人忽然间睁大眼睛:“!!!”

景其臻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引导道:“你觉得,一个那个时代的‘农妇’,她的执念会是什么?”

一位处于十八十九世纪、沙皇俄国时代的欧洲农妇,往往意味着相对简单的社会关系、简朴甚至是有些艰难的生活,她的生活中只有日复一日的劳作,可能会有一个靠谱或者不靠谱的丈夫,以及几个听话或者不听话的孩子。

所有人的命运都显得卑微而寻常。

欧洲上流社会的贵族生活,与这位普通的农妇之间,仿佛隔着一道天堑。

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太容易回答,毕竟大家都生活在现代社会,对于十八十九世纪的普通农妇的生活,了解着实有限。

之前背了不少俄国史的王飞舟左右看看,迟疑着来了一句:“生存?”

景其臻又笑了一下,没回答对错,只是自顾自的继续道:“男仆的死状是骨骼被碾碎,联想到身为凶手的‘农妇’其实肢体非常僵硬、并且几乎没有多少自我意识这件事,让我想到,‘农妇’或许并不是真的想要杀人呢!”

王飞舟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但他并不觉得欣慰,想象到那幅画面,只觉得背后冷汗都出来了,悚然惊道:“那个‘农妇’是在找人!它见到男仆之后,想要靠近那个男仆,却因为肢体僵硬、以及它本身具有的力量,最后形成了将男仆骨骼全部碾碎的结局!?”

司嘉扬又如实地翻译了。

老肖擦着脑门上的冷汗,“我突然想起来,老早以前看过的一个鬼片里,里面的演员有种死法就是被一个骷髅缠上,然后活人嵌套在骷髅里面,整个人就被骷髅的骨头给压碎了……”

三个俄罗斯年轻人互相看看,也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尤其是老肖的叙说,更是让他们忍不住联想到了欧洲中世纪一种极为残忍的刑具铁chù_nǚ……

王飞舟心脏跳得有些心率不及了,立刻转向了老肖,“肖老哥,您行行好,别说了……”

――他今晚的噩梦素材已经足够丰富了。

老肖摆了摆手,果断的闭上了嘴,他自己也是越说越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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