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中,车安候阅历最丰,不提平日行走商路之时便不时遭遇魑魅魍魉之流,便是在蜂孽大战之时,车安候便已身先士卒,曾与皮坚爪利的蜂孽贴身力战,对付此间尸妖颇有心得。
此时荡瀚长枪光芒又炽,车安候顿觉一股无来由的大力随之从枪头传来,再而融入四肢百何之中,车安候顿觉精神一振,气力猛增数倍,于是将一杆荡瀚长枪挥舞得风生水起,刺挑拨扫,各有精妙,招招指向核心魍魉所在之处。
阿莎年岁最幼,又是娇弱女流,白天在相府商量之时,众人尽皆不愿阿莎同来冒险,倒是西傩不以为意,似对阿莎成竹在胸。
果然,此时不知为何,阿莎竟似天生识得妖魅习性,一条青芒索在手,使得犹如吐信游蛇,身形也不见如何迅疾,却总能料敌在先,早早挥舞长索阻住尸妖去路,迫得对面尸妖不住游走后退,不时便有一个尸妖被摧毁扯碎,再而消散于无形。车安候见了,炽谷恶斗尸蚴时的一幕立时浮现眼际,于是渐渐放下心来。
倒是阿瓜令人揪心,许是见识太少之故,此时全然不知面前尸妖厉害所在,一套从老仆处习来的立地九杀刀法使将出来,虽是虎虎生风,颇有章法,那股没来由的大力也在体内四处冲撞,浑身便如生出使不出的气力,腾跃奔行愈快愈高,刀上劲道甚急甚足,直将那柄长刀锋芒舞成一片澄黄光影,看似气势非凡。
但此间尸妖远非那些曾经遇到的尸蚴可比,这些畜生便如生有心智一般,狡猾诡诈,有虚有实,加之尸妖不惧身上皮肉受创,浑似没有知觉一般。于是一阵对战下来,阿瓜却是不得要领,即便偶然触及尸妖周身皮毛,也是无法将其毙倒。
几个回合一过,面前尸妖已在步步进逼,阿瓜只能勉强守住门户,险象连环生出,身上衣衫更是不时被妖风爪牙扫到,此时已然破烂不堪,脸上更是被抓出几道乌黑爪印,好在那股神力护体,尸孽爪牙倒也无法深入,一时奈何不了阿瓜许多!
迢安在一旁瞄见阿瓜吃紧,心中大急,手中长枪不歇,口中却是连连提醒:“魍魉入体之门在印堂,存生之根在膻中,游离之门前后有别,胸前自天突下关元,背后自大椎下阳关,你且只攻这几处便好,其余莫管!”
正自苦苦支撑的阿瓜听了这几句话,不由默念一遍,随之顿如醍醐灌顶一般,手中刀法随即大变,揉身扑上,转守为攻,形势立时大变!
数招之后,一声凄厉妖鸣骤然响起,也不知如何动作,阿莎面前又有一只尸妖突然寸寸断裂,掉落到地面,噼啪作响。一枚魍魉急欲逃逸,但还不等飞出多远,便被青芒索追上,索尖倏然绽放,花蕊如针,一刺而入,花萼似钳,摧而毁之,便如手掌捏碎一个鸡蛋一般,将那枚魍魉彻底销灭!
车安候见此,精神立时为之一振,手中长枪陡然刺入一个尸妖体内,随即觑准魍魉所在,向上一挑一扫,将那只魍魉击得飞散开来,紫雾弥漫之中,只余一领千疮百孔的枯干人尸。
阿瓜才得要领,却是使得不熟,兀自与那只尸妖斗作一团。阿莎见了,却不急于相助,反而游走一旁冷眼旁观。
车安候心中生急,正要出手之时,阿莎手中长索却已提前飞出,又是一声怪叫响过,索头正中魍魉所在,阿瓜恰于此时轻身扑上,再补一刀,面前尸妖随之如朽木一般四散零落而去!
这时,一声怒吼传来,那团被紫色妖雾一直纠缠不止的白光最终挣破束缚,将那团紫雾击得烟消云散,无数骨殖碎屑便如天女散花般飞溅出去,打在墙壁上咚咚作响。
但那枚绛紫色的魍魉却是趁机弹出,向着阙门方向窜去,似要逃逸而出。
突然间,一声哎哟尖叫骤然响起,一个干瘦人影似被魍魉击中,望后仰身便倒,同时一个黑白相间的物什疾速反弹而回,刚刚落地,便又忽得弹起,向着追击而来的西傩猛扑而来!
西傩举杖便击,但还不等根杖挥到,那物忽得空中转折,蹿向一旁,随即贴地疾行,几个腾挪之间,已然跃出阙门,不见了!
随后跟至的阿瓜分明看到,那物竟是尕二的狗獾兄弟尕三,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发狂,莫非尕二……
念及此处,阿瓜大急,疾步冲出阙门,果见尕二直挺挺躺在门口,一动不动,犹如僵尸,面门额头处更有拳头大一块乌青,似是刚才魍魉撞击所致,所幸魍魉逃得匆忙,竟然未曾想到穿入尕二体内,饶是如此,尕二仍旧被撞晕了过去。
阿瓜赶忙上前将尕二扶起,一阵不顾轻重的拍打之后,尕二终于悠悠醒转。
此时众人已然围了过来,开始七嘴八舌询问尕二到底出了何事。
尕二小眼一转,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模样,“方才一个圆球闪着紫光冲我面门飞来,来势太快,绝难避过,尕二本已等死,却觉眼前忽然一黑,似是被一物挡住,接着那物倒飞撞来,尕二脑袋一沉,就昏了过去……”
阿瓜细细一品,便忽然明白了起来,许是方才那枚魍魉夺路而逃,恰好遇上尕二,于是想要洞入尕二体内,将其摄服,只是不曾料到尕二背后竟还藏了一只狗獾,狗獾尕三护主,索性跃出替尕二挡下一劫,只是前冲力大,一下将尕二撞昏过去,但狗獾却也因此被魍魉入体摄服,方才那道逃出阙门的黑白物什便是那只狗獾无疑了,若是这般论来,狗獾已化妖种,再难重回了!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