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跟你难过!“影儿哼了一声。
詹奇有些奇怪,自己瞎了情绪差也是正常,影儿与他相好,陪着他一起难过不也是再合理不过的么。
影儿狠狠地点了他脑门一下,“你啊!唉,我问你,难过有用么?你难过个一天两天可以,天天难过有意思么?世上不幸的人比你多了去了,就拿咱们在淮青县碰的人跟事来说,那湉儿母子是不是更难过?珂儿父母全死了一个孤儿是不是更难过?那柳什么的,就是跟刘传志在一起的那姑娘,咱来的时候刘传志还没好,一条命是保住了,可书说不得了,重活也干不了了,是不是更难过?“
詹奇补充道:“刘传志身边的是柳燕儿姑娘。”
影儿叫道:“这你记得怪清楚,是不是瞧着柳燕儿姿色尚可?”
詹奇叫道:“影儿,你这小心思……真的是。”
影儿哼道:“比起他们,你不过是短暂性的瞎了,又不可能瞎一辈子,那杏林馆主回来了,肯定能治好你,你自个儿在这难受什么呢?”
詹奇不是一个性子软弱的人,不过是瞧着生活刚刚变好,自己又瞎了,那杏林馆主能不能治好自己也是不确定的事,阿星不会劝人,只会陪着他一起难过,楚氏与詹青又是打压,父亲对自己不管不顾,他想着自己一系列的境遇,一时感觉自己过的挺窝囊的,这才悲从中来。
被影儿这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他有些开窍了,但开的还不是很通透,“那,杏林馆主如果也治不好我的眼睛呢?”
影儿气急败坏道:“哪来那么多如果?净瞎想没发生的事,等治不好你再难过大哭,实在不行就去上吊跳河!”
詹奇叫道:“便是眼睛瞎了我也不能z去啊,有你这么劝人的么!”
影儿转过身子不去理詹奇,詹奇也别过头不去理她。不知过了多久,詹奇幽幽笑了两声,影儿哼道:“你偷笑什么?”
詹奇伸手乱摸,“你脸在哪?“
影儿侧过脸去,拿着他的手指点了两点,“就在这,你找我脸干啥?“
詹奇冲着她的侧脸亲了一口,“谢谢你。”
“呸,你这是想明白了?”
詹奇嗯了一声,“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变成个瞎子,我有飞雪笛,竹语也给了笛谱,我便是瞧不见了也能吹笛,也能抓妖。”
影儿弹了他下脑门,“傻瓜,这样想才对了嘛。”
有了影儿的调节,詹奇的心情明显欢快了。也不消找什么笛师了,影儿直接代劳了,每日便是帮詹奇念笛谱,詹奇自行练习。
这笛谱若让一般的笛师来瞧,怕会嘲笑笛谱是出自一个不懂韵律的人之手,转音的地方很是奇怪,一点韵律美感也没有。影儿曾让阿星拿来个普通的笛子,照着笛谱来吹,声音怪诞无比,但若用飞雪笛演奏,发出的声音虽称不上是美妙,但每个音节入耳极是舒服。
这舒服,当然仅限于詹奇还不熟悉笛谱的情况下。几天后,詹奇笛谱熟练于心,吹出来的不是单个章节,而是连续的音律时,影儿听在心里便有些烦燥。
百灵表现更是明显,有次来到院里,正赶上詹奇要吹奏笛曲,这韵律一起,百灵便叫了一声,手里拿着的扔向詹奇,这是她本能的反应。
幸亏当时阿星不在,没有看到这一幕,影儿当然也没叫詹奇被砸着,只是给百灵使了个眼色,让百灵离开。自那后,百灵几乎再没有踏入清居院。
一个妖教詹奇如何练摄妖曲,影儿想想也觉得好笑。虽然那曲听着让她烦躁胸闷,但她却甘之如饴。
詹奇眼睛看不见,对应的,耳朵格外好使,对音律的感悟能力提升了不少,每天的进步显着。
在詹府的这几天,府中的那些刁仆也被她整顿了一番。
影儿知道奴仆们受了詹青的授意,不把詹奇放在眼里,但没想到大胆到这种份上。厨房里送来的饭菜,竟然是馊的,米饭时还有沙粒。
影儿当场便让阿星把做饭的厨子、经手的丫环叫了过来。两人来时还有恃无恐,他们背后都有詹青撑腰,谁作弄的詹奇最厉害,谁能拿到的赏银就更多。
先前詹奇也端出世子爷的架子处置过他们,可楚氏便会恰到好处地出现,说自己是主母掌管内宅,由她进行责罚,嘴上说着打杀的,可背后里却放过了他们,还涨了月银。
詹奇曾向老王爷说过一次,老王爷听了很是生气,但把楚氏叫去了,三言两语又给哄好了。时间久了,詹奇也不再去管了,一切都是逆来顺受。
詹奇见影儿作主把人叫来了,便说让去刑房一人领二十棍,这两人听了转身要走,影儿冷着脸问阿星,“依照府上规矩,两人欺主,手段恶劣,教训多次仍不悔改,这该是如何处置?“
“乱棍打死。“
“既是如此,当然便要乱棍打死。“影儿大声道,“阿星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带去刑房上刑?”
阿星跟着詹奇身边委屈惯了,一时不知所措,“打、打死,真的可以么?万一二爷?”
“二爷是谁?王妃跟王爷出去玩耍了,府内一切当然由世子爷做主。你身为世子爷的心腹,身份高过府内的任何一人。”影儿顿了顿,“人打死后你去管家跟夏嬷嬷那你去说一声,这两人一人管男仆一人管女仆,任由着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事,这是管教为方,这一次世子爷放过了他们,下次可要拿他们一起问罪。”
厨子跟丫环吓得浑身哆嗦,嘴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