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本来以为会看到楚律如何处置影儿,熟料,楚律却把刑罚用在了自己身上。
不只她,侧妃也是一脸震惊,她强自镇定道:“王爷是不是判错了,偷东西的是影儿,人证物证俱在,怎么把赵夫人处罚了,连带着妾身也要受罚?”
“对啊,王爷,千万别让这狐媚子迷惑了!”
“赵夫人,呵呵,做夫人真是抬举你了,杖罚改为四下,去夫人,落为姨娘。”
王府内,最高等级是王妃,然后是侧妃,再者夫人,最次的,便是姨娘。
赵月脸色一白,杖罚四十,怕不是得要了她的小命,她还想辩解什么,看着楚律阴沉的脸,没敢再说话。
楚律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影儿身上,后者低眉顺眼,哪怕没个言语,单单站在那,便如同疾风中的一株清荷,让人忍不住呵护。
他脸色缓和下来,低声道:“你受委屈了。”
影儿欠了欠身,“谢王爷主持公道,幸亏昨夜影儿偶遇到王爷,则不至被人污了清白。”
昨夜影儿出院不让采儿跟着,便是在等着楚律。她在楚律回府必经的小道上徘徊,终于等到了他。
上一世,原主在赵月门前捡到梳子,本想立即还给她,但敲门没人应。原主没有多想,随手带回了院内,熟料第二天便碰到赵月带人捉赃。
原主百口莫辩,受了刑罚,楚律对她更是厌恶。
有了上一世的经验,影儿怎么可能任凭人诬陷。她不但要反击,而且还要拉一个人下水。
这个人,便是侧妃的心腹张嬷嬷。
上一世中,张嬷嬷虽然在梳子事件中未做过什么,但在数月后,却设计原主,诬陷原主与人偷情,导致原主乱棍打死。
昨夜她把梳子给了张嬷嬷,她不是心狠的人,心想张嬷嬷若把梳子还给赵月了,那今日的事完全可以避免,若没有,那便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她在楚律回来的必经路上来回徘徊,等楚律出现后,故意装作偶遇,然后顺口,把此事告诉了楚律。
这样以来,楚律便成为了自己最大的证人。
果然,楚律没有让自己失望。
想到这,影儿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小得意,眸光狡黠地瞧了楚律一眼,熟料后者也正瞧着自己,影儿心头一跳,忙低下头,作出受了委屈的小可怜模样。
影儿把事情经过说了,屋内鸦雀无声,赵月一张脸很是惨白,夏菁菁倒吸了一口凉气,冷冷地看了影儿一眼。
果然还是小瞧了她,她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着事情闹大了引来了王爷,这才把事情说明白。呵呵,我竟然被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摆了一道。
夏菁菁指尖使劲掐的自己,她敛了敛衣裙,跪下身来,“妾身粗心,听信了赵氏片面之词,冤枉了影儿,幸亏王爷及时出现。”
“妾身主持家务不公,甘领处罚。不过,对于赵氏四十杖罚,未免太重,还请王爷看在赵氏入府多年对王爷忠心耿耿的份上,改为二十吧。”
赵月心中稍稍有些安慰,她暗里是受了夏菁菁身边的许姐儿的提点,才想到这么一计,若侧妃不为自己求情,她必定要供出许姐儿来。
“既然侧妃下跪求情了,那本王便准了。不过,原本在张嬷嬷手里的梳子,为何又到了影儿院里,这个事情,还要侧妃好好查清楚,可千万不能粗心了。”
“是,王爷放心。”;
处理完这桩事,已到了正午。夏菁菁给楚律留下了极为不好的印象,需要机会缓冲一下。她递给许姐儿一个眼色,许姐儿会意,“王爷留下一起用膳么,丞相府新得了一只麋鹿,送来半只,正是新鲜,侧妃一直想给王爷炖汤呢。“
麋鹿肉质比普通鹿肉要鲜嫩爽滑,入口即化,鹿汤又是大补,向来是王公贵族的桌上宴,只是这麋鹿极为难得。
“算了,本王这几日吃的腻,没多大胃口,既然是丞相府送来的,侧妃便自己用吧。“楚律淡淡回应。
影儿轻声道:“王爷若不去妾身小院做做,妾身这几日正研究药膳,可以帮助王爷缓解胃口。“
楚律本想拒绝,但瞧了她一眼,后者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仿佛极尽渴望一般。话到嘴边,楚律竟说了一个“好“字。
夏菁菁看着楚律与影儿相偕而出,心里分外怨恨,楚律可真是一点脸面也不给自己,同样提出请求,她竟然应了一个妾室的,这让她堂堂侧妃的脸往哪搁啊!
那个影儿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抢到了自己头上。
夏菁菁恨得牙根痒痒,把手边的杯子摔得粉碎。许姐儿安慰道:“王妃千万别动怒,瞧她能得瑟几天呢,您的母家是堂堂丞相府,她一个青楼医娘出身,毫无根基,来日方长,王妃还忍不过这一时?“
夏菁菁长长吸了一口气,“等这阵过去,瞧我怎么收拾她。你去刑房盯着点,别教里面的人乱说话。“
到了小院,影儿给楚律沏了茶,楚律轻轻咽了一口,“满意了么?“
“王爷主持公道,影儿十分满意。“
话音未落,影儿的下巴却被楚律抬了起来,后者墨色的眸子泛着些许冷意,“可我却不喜欢别人算计我,而你,却算计了本王两次。“
巴掌大的小脸,肤如剥了壳的蛋清般嫩白,楚律只轻轻一捏,便留下了红印,影儿微微皱眉,“疼。“
楚律冷哼一声,放开了手。
“王爷原来是个小气的男子。”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