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望着青石台躺椅上的故魂,周游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两人一站一坐,隔着小院大门最多十丈距离,却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心电感应,能够来个四目相对,眉眼传情。
“阿故!”
大概是与故魂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心灵感应,周游看的眼睛都有些发酸时,青石台躺椅上的人依旧没有丝毫动作。
或许觉得再这么站着有点儿傻,周游终究主动开口唤了声后,抬脚走进了小院之中。
可周游才踏入小院,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因为眼前景色依旧,可青石台躺椅上的人却不太对。
“阿故?”
鼻间嗅到的药香之中夹裹着一丝血腥味道,周游瞳孔骤然针缩,身形一闪,便以缩地成寸,从院门瞬息到了青石台边上。
或许被他急切的声音惊扰,当周游刚要搭上故魂手腕的刹那,后者便缓缓睁开了秋水明眸般的眼睛。
“你来了。”
故魂的声音依旧如风过林水过石般好听,她嘴角扬起的笑容,也还是如往常那般的沉静中带着从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周游却敏锐的从她语声之中,听出了几分冷寂灰败的味道。
这一刻,原本横亘于心头的那无数疑问全都化作对故魂的担忧,周游遵从本心的直接伸手,握住她手腕。
“我没事,只不过灵力缺损,使得灵体会困顿罢了。”
故魂话说得十分轻描淡写,可周游却听的心头陡然一颤。
什么非人界,什么蛮荒之地,什么阿蛮和钥匙甚至是之前脑海浮现的过往,此刻都被周游抛到了脑后。
“我带你回深渊阵心。”
身为神医,周游在故魂这具比常人还要弱三分的灵体之上,除开气血两虚之外,把不出其他问题来,可越是没有其他问题,他便越是担忧。
尤其是看到青石台躺椅旁边,放着还剩下大半褐色药汁,散发出浅浅药香的玉碗。
在周游印象之中,不管当年长生道者,还是后来的蓬莱宗主,入口的最多只有灵茶。
从未喝过药的故魂,此时这药香却散到了竹林之外……带着浓浓担心的周游,却没能将深渊阵心打开。
“我……”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担忧,故魂反抓住周游的手,借他力道,从躺椅上坐起之后,才笑着安慰道:“蛮荒之地的十倍威压下,别说深渊阵心,就是焚天剑灵都未必能够唤醒,你……”虽然此时故魂没有半分灵力可以使用,但以她阅历,只是看着周游片刻之后,便发现了他修为已经从分神初期到了中期。
“你修为虽然已经到分神中期,”故魂话音稍稍顿了下后,便继续道:“但还是不要过分透支灵力的好。”
深渊阵心打不开,心底多少生出几分暴戾的周游,完全不想要听这个。
他反握住故魂的手,在她面前半蹲下,目光灼灼的盯着故魂,拧眉直接打断她道:“我不问你是怎么来的这一隅小院,也不问什么非人界蛮荒之地,可是阿故,你告诉我,要怎么带你走?”
故魂眉宇之间依旧带着浓浓的困倦之色,她没试图挣脱开周游的手,只微微侧头。
当她目光从周游掉落在地上那把钥匙处扫过,便瞬间像是明了什么般,笑着道:“你见过阿蛮和小包了?”
即便心绪纷乱,可不说与故魂之间的双修生死魂契,只凭周游对她的了解,便立刻听出其言辞之间提到“阿蛮与小包”时,那份淡漠和疏离。
虽然故魂是笑着的,但周游却能够敏锐察觉到,她的笑容并未抵达眼角。
周游强行将心底烦闷压下,冷静下来,点头回答:“见过,你……”在说到“你”字之后,脑海灵光一现的周游,止住了话音的同时,在故魂掌心写了“被挟持”三个字。
拍了拍周游的手,故魂示意他在对面青石凳上坐下,没有点头也不曾回答他写的字,只继续之前的话题道:“在蛮荒之地能够提升修为是好事,看你之前的表情,应该是记起了这一隅竹林小院吧?”
微愣后,周游还是老实的点点头。
虽然突然不是很明白,这竹林小院和蛮荒之地提升修为完全没有因果关系的两件事,为什么故魂要特意拿出来说。
“你还记得当初在小院时,我曾教你的观之术吗?”
在周游离开夜魂一族后,虽然不曾拜故魂为师,但却用欠下的因果,要其教授剑道。
然而在剑道之外,故魂还倾囊相授的教给了他不少本事,这“观之术”就是个中之一。
“是啊,记得刚开始学观之术,我就少有看走眼的时候呢!”
说起从前的事情,周游一改最初的着急,像是所有回忆过往的人那般,带着几分怀念的道:“那次我们遇上的马贼,阿故你还记得吗?
那马贼头子伪装成一个老实忠厚此的瘸腿大爷,可我用观之术看他,就知道那家伙绝对很心计,更有野心!”
在跟着故魂学本事的那段时间,周游确实遇到过一个伪装成瘸腿大爷的马贼头子。
但他此时却借之来暗指看似表现率真,又亲昵叫蓬莱宗主的阿蛮,是个有心计更有野心的家伙。
“观之术不仅能够让你鉴别伪装的马贼头子,更可以观幻境破绽等。”
故魂笑着再次拍了下周游的胳膊。
周游仿佛明白过来什么,微微眯眼之后,松开故魂的手,低头去捡地上被他掉落的钥匙:“所以你是在告诉我,这儿也是个幻境吗?”
阿蛮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