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寒水点了点头,给火堆加了点木材道:“过来坐着,不要离火堆一米之外,这谷底阴深,蛇虫鼠蚁很多!”
夏枯草双手伸着,感受着热气,哪里热往哪里走准没错,一根木棒突然碰到了她的手心。
她停下脚步摸了摸,是根棍子,这是?给她引路?
她摸了摸棍子的一端用手握住,一股力莫名而来,棍子动了,将她拉出一大步,夏枯草心里突然暖了,她看不见,找不到火堆,他果真在帮她引路?
每走一步,心里的火焰高涨一寸,最后变成了熊熊大火焚烧起来,脸颊烧的通红。
棍子停下,才听到那人的声音:“坐下吧!”
原来清冷的声音,夏枯草顿觉有一丝温度一般,这一丝温度让她这个溺水的人有了生的念头。
石寒水打坐之际,有一丝响动,肚子唱空城计是夏枯草没想到的,而且声音之大前所未有,石寒水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才想起她是凡人,还是个孕妇,和仙风道骨的他不同,人一日三餐才可活命,这么一算,夏枯草已经三日滴水未沾了,难怪这么叫嚣。
石寒水站起身来道:“我去去就来,你在这不要乱动。”
一道结界将夏枯草保护在内,只是夏枯草本人不知。
她只顾着乖巧的点头,对面早已没了动静,石寒水一飞千里,瓜果蔬菜搜罗了一筐,受人恩惠涌泉相报,一甸金子落在主人屋前,天降喜事。
回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石寒水将筐里的东西倒出来道:“你过来看看你想吃哪些?”
话一说出口石寒水自己也愣了一下,看怕是看不到了,夏枯草不以为意咳嗽两声打破尴尬:
“这么快就找到吃的了,谢谢你,我是奴隶出身,给厨师打过下手,认识的不少,我来摸摸哪些能吃。”
说着夏枯草就站起了身,听着方向应该是那边,可忘了前面还有个火堆,一脚踢飞了一根燃烧的木头星子,人倒是没伤着就是吓了一跳。
石寒水赶紧站起身无声的递过来一根棍子,把火堆摆好,牵着夏枯草走了过来。
夏枯草蹲下身,四处摸了摸,有白菜,有萝卜,连门前人家晒得酸菜的气味都闻到了,最后摸到了土豆才算松了口气,递给石寒水道:
“这个就好,可以直接放在火里烤的,熟的快又香,这和红薯是一个道理。”
石寒水嗯了一声接过了土豆,自己又多拿了几个放进了火堆里,夏枯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
“你在哪里弄的食物?这么大个不像野生的!”
“噢,外面买的,野生的我也不认识,他家有什么买什么,全给你弄回来了!”
石寒水说的理所当然,他放了金子的,说买的不为过。
“你……你,”夏枯草结巴了:“你真的可以一飞千里?这好像也没有多久。”
石寒水看了夏枯草一眼,没打算回答,差开话道:“对人类来说确实有点难度,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潜心修行,你也可以!”
“修行?”夏枯草默默地念了一句:“我一个瞎子尚不能保命,怎么修行?难道不要吃很多仙丹吗,巫族合力供了无数珍贵的仙丹妙药,都不能使人活过四十呢!”
“修行在心,不为恶不交恶,心存善念,行动一致,若有仙根,修仙是迟早的!”
“那你到底是妖还是修仙者?你是否从未做过恶事?”
“善恶一念之间,管住心,不辜负心,世间本无恶,贪痴癫狂才是恶的源头,摒弃这些方可清净!
再说三界之大,无奇不有,好人坏人本无界限,无论是妖还是人都需修行,修行本是一门无止境的道路。”
石寒水只是给夏枯草讲了大道理,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自小出生便进了无暇山,受师尊教导,尚未走过弯路,若说恶事确实不曾犯过。
夏枯草经此一事,前路茫茫,生死未卜,若能摒弃所有潜心修炼倒也让余生不受烦扰,若再进红尘,必受其干扰。
夏枯草静静地坐着不说话,她在思考何为贪痴癫狂。
她的前半生如此荒唐,后半生该何去何从,此刻的半仙半妖是否是自己的人生导师?
土豆飘香,让饥肠辘辘的夏枯草口水咽了又咽,石寒水将土豆从红火灰里刨出来,外面有一层硬壳特别烫手。
他去崖边摘了一大片叶子,将土豆裹了起来,不那么烫了才递给夏枯草。
夏枯草接过,心里很感动,天不绝我!
石寒水在清晨的时候特意去崖壁寻找了一种叫赤朱的草,此草就像一个天然的蓄水管,清晨里面会裹有最纯净的晨露。
时辰一过,它就会自动展开,叶子又圆又大,再没有一点露珠,此草即使是百年大旱也不死,有长命草称号。
石寒水拍醒了夏枯草,晨露微凉,石寒水将晨露滴在夏枯草的双眼之中,而后手捂着她的双眼,温度越发的高,他施了一点法术。
本来石寒水若想治愈夏枯草的双眼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可是她肚子里有三世川穹,为了不惊扰到它,石寒水不会动用强有力的法术。
另一方面,石寒水并不希望夏枯草见到他,他不想夏枯草记住这个人情,按她性格执意要还,岂不成了麻烦?
匆匆相遇匆匆离别,也算是渡了一个人,往后她如何,石寒水也不可能再知晓,没必要让她扛着包袱过余生。
夏枯草的双眼遇到晨露,舒服是舒服,但还是微痛,冰火两重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