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潋愣住了,他看不见,也不知她如今哭成什么样,又为何要这么难过,蹙着眉问:“怎么了?不想要糖葫芦了?”
她摇着头,抓住他的手,他的指尖是透明的,整只手都像是随时会碎掉的瓷器,她不愿松手,也不敢用力。
怕没有抓住,他就散了。
更怕一不小心,他就碎了。
她只能小心翼翼,竭尽所能地把他留住,用灯火照亮他,护着他,回家的路很长,她愿用她的命,带他走完。
那只冰凉的手轻轻地落在她发上,他在笑,苍白的面容似是想要为她挤出一抹温柔。
那一瞬,她半生的颠沛流离,做过的无数恶行,好像都被一阵清风拂去。
还是白纸一般的少年,满心欢喜,满眼一人,跑过草木青葱的山野,开满玲珑的花海,意气风发,比天光更耀眼。
他说,别哭了。
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