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
萧府,内门。
“王姐姐,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不缓不急的声音响起。
体态妩媚,身形纤秾合度的大小姐正提壶倒茶。
萧元舞微笑道:“绿萝禅院后山两株茶树,传闻佛陀当年在树下闻叶而笑,这茶是今年春新采来的,小妹花了许多心血,只竞拍了三两。”
她对面坐着的少女急忙端起茶杯,闻了闻,似乎听对面的闺蜜这么一说,这茶是香极了。
“舞妹妹,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圣子斩杀慕容茶,先是断了她的刀以及右臂,然后两人经过了一段对话,我当时靠的最近,又是仗着你送的这名为‘千里眼’的道具,才能看的分明。这些我刚刚都和你说了。”
这做客的女人居然是魏国一个大门派的侠女,当时正在屠宰场平原的现场。
“那有劳王姐姐了。”
“元舞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你也知道我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呢却喜欢研究武理,所以对于高手对决的细节很关注。”
“你总是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哪有,王姐姐又笑我了。”
萧元舞继续戴着优雅的面具,一一应付着,末了,又送了这“王姐姐”半两绿萝禅院的新茶,以及赠送了些盘缠。
待到庭院空空,她才陷入了思索。
根据描述,慕容茶震惊了两次,讨饶了两次,神色经过四次变化。
第一次震惊,她可以理解,是发现子母梨花筒居然是空筒。
第一次讨饶也能理解,那是忽然怕死了,然后准备卖了自己呗。
那么,第二次震惊呢?
那位和自己未婚夫有着同样面孔的圣子,究竟说了什么,才会让她第二次震惊,第二次求饶?
这个...就有意思了。
第二次求饶,就意味着第一次求饶的筹码的假设得到了对方的认同,换句话说,她问出的“你究竟是宫久,还是夏极”真正的威胁到了对方。
不仅如此,第二次求饶,还意味着第一次求饶的筹码已经无用了。
简而言之,对方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存在。
那么,如果这个圣子还是宫久。
他如何能知道自己的存在,以及做出这种让第一次筹码作废的猜测?
有趣...真的有趣。
哎呀,我忽然有些沉迷了呢。
萧元舞托腮想了想,寻了一张信纸,铺开,落款先写了一行字:
致亲爱的夏甜姐姐。
...
此时。
燕,影子学宫。
“划刀为界,挑衅我学宫年轻一辈,妄图毁我根基!小畜生竟敢如此!真是该死!该当碎尸万段!剥皮抽筋!”
站于学宫内殿的老者面色阴沉,怒火中烧。
他是三位大先生之首的公孙申。
“但我偏偏不能出手,这小畜生当真是狡诈无比,可恶至极。”
他来回踱着步子。
深秋时分,北地红莲已经枯萎了,池子里散发着冰冷、血腥的味道。
“但这时候,学宫里那几位皇室门生应该都知晓这挑战了,慕容茶虽然暴虐,但实力并不算拔尖...可是此番竟然被秒杀,看来那圣子必然藏了什么宝物。”
又来回踱了几步。
“不错,应该是这样了,否则区区真元境绝无可能秒杀天元境高手,翟震中是冰河派管事,三年前已经放弃晋升通玄,而改入天元。
小畜生能秒杀他,这就意味着他绝非靠的自己实力。
那么...我只需给去挑战他的皇族门生配备强大的宝物,那么就可以获胜。”
再踱步几次。
枯萎红莲的池子上回廊,曲折田田。
老者思索着。
“圣门也是下了狠心,知道此战必须获胜,竟然拿出了暗藏的宝物给那小畜生,可是圣门莫不是以为我影子学宫没有宝物?
哼!这一次,定叫那小畜生身首分离,死无葬身之地!”
便在这时,回廊入口传来脚步声。
大先生公孙申抬头一看,只见来人瘦削英俊,双眼带煞,垂肩的黑发不仅没使他有些阴柔,反倒是更添一丝邪气。
即便在走路,他左手也时刻在捏着一串念珠,手指拨动的速度不缓不慢,显示出他心境的平和不惊。
念珠暗沉无光,合计十八颗,每一颗都是以人骨鲜血做成,而且多出于历史上颇有有良善之名的著名僧人。
这念珠,自然是邪物,被称为小邪舍利,对于某些功法的修炼有着莫大好处,如果相性,更是能提升人的资质天赋,可谓是神奇无比。
大先生公孙申露出喜色。
这男人正是如今影子皇庭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慕容天龙。
“天龙,你也知道茶姑娘的事情了?”
面带邪笑的男人点了点头。
“那小畜生还放出话语,说我们是鸡鸣狗盗之辈,他要在魏燕边境接受我们的挑战,说只静候三月,你也知道了?”
慕容天龙继续点点头。
“我们不得不迎战,你也知道吧?”
慕容天龙哂笑一声:“好了,明天我就启程过去。”
公孙申提醒:“他不仅能秒杀慕容茶,还能秒杀天元的翟震中,这一次你把那把未曾解封的魔刀给带着,以防万一。”
“冷艳锯?”
“不错,就是这把魔刀,这把恐怖的刀,握刀之人脑海里如同有一条邪龙在嘶吼,甚至只是支撑片刻都做不到,而如果绑起,使得刀与人不分开,那么握刀之人就会陷入疯癫,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