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她,但是也尊重她,两人还未成婚,若是太过亲近,只怕他会克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一想到这种煎熬还要在等两年左右,顾宁琛心里悲苦极了。
姜妧并不知道他心里那些歪七扭八的心思,倒是对他如此以礼相待略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安心。
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总是动手动脚的,害得她每次心跳都要比平常快许多,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这是要绣帕子吗?”
顾宁琛清润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绣棚落在了他的手上,上头只有几缕丝线,还瞧不出全样。
姜妧定了定神,道:“是帕子,还有荷包,只是还没有开始动手。”
她的女红是商嬷嬷亲传的,绣出来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这种自夸自擂的事她是做不来的。
“你什么时候走?”虽然这话题让人有些感伤,可到底还是要问的。
“明日就走。”
姜妧有些惊讶:“这么着急吗?”
“清平县发生地动,死伤无数,我早些过去,早些防病防疫,也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这事是慢不得的。”顾宁琛笑了笑,心里陡然生起一抹不舍来。
姜妧分不清自个儿心里是何种情绪,但听闻他明日就要走,她想,她应当是舍不得的。
只是清平县那里还有那么多灾民在等着,确实需要人早些过去。
“行李什么的都收拾好了吗?”
“母妃帮忙着收拾了。我是去赈灾,又不是出去游玩,能少带些东西就少带一些。”
“那……你路上要小心。”
顾宁琛心窝里觉得暖暖的,“放心好了,我定然会平安回来的。”
顾宁琛走后,很长一段时间姜妧坐在木炕上发着呆,直到玉簪进来,才一个激灵醒过来。
掩嘴打了个哈欠,“玉簪,我有些累了。”
玉簪也不问发生了什么,见绣棚与她出去时一样,便知道世子爷的劝告起了作用,忙手脚伶俐的伺候了姜妧歇下,自个儿在外间的软塌上躺下。
如今已经入了秋,虽然白日里不觉得冷,可到了夜里,还是有些冷的,好在底下人心细,早早的摆了火盆,姜妧也不至于冷的睡不着。
可今夜,她却是真的睡不着。
脑海里跳出来的都是与顾宁琛的一幕一幕,从初识到如今……
姜妧下意识的摩挲了下胸前的暖玉,心里头沉甸甸的,又带着丝丝的甜蜜。她本是想把这块玉佩当成玉坠挂在腰间,可到底她是个姑娘家,且不知道这块玉是否有人识得,她便改了策略,将它用编了个攒心梅花花样的红色络子穿着挂在了脖子上。
入手温暖,又贴着肌肤,很是舒服。
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脑子里想着顾宁琛,竟是渐渐的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一觉醒来,屋里的火盆已经熄灭,空气中带着些许凉意。姜妧披了件外衣下了床,推开了窗。
外头地面一片湿润,檐廊下还挂着些许水珠,空气中有着细细密密的雪花飘落,因为不大,凝结不成,到了地上,便化成了一滩滩的水。
竟是下雪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姜妧轻声低喃,想到了顾宁琛,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上路了吧,也不知道此番去赈灾,要到什么时候回来。
这雪下的还真不是时候!
“这雪下的还真不是时候。”
姜妧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了出来,可转念一想,方才那声音又不是自个儿的。
一回身,就看到玉簪已经收拾妥当,端着水盆站在她身后,见她回过身来,眉眼弯弯的笑了。
“郡主可是在担心世子爷?”
顾宁琛和三皇子一同去清平县赈灾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玉簪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也晓得他们今日就出发。
想来世子爷昨夜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否则郡主也不会看到下雨了露出一片愁容来。
饶是心里担忧,对着玉簪这些丫鬟,她到底还是说不出口的。
用过了早膳,荣安堂那边派了人过来请姜妧过去。
姜妧到荣安堂的时候,外头还是照旧支着两个药罐子,呼吸间是满满的药味。
尚老太太带着褐色织锦抹额,歪躺在次间的罗汉床上,正由张妈妈服侍着喝药,连药碗都还没放下,姜妧已经进来了。
“祖母。”
姜妧福身行礼后便规矩的站在那里,尚老太太见她这副模样,气就不打一出来。
捏了捏手中的瓷碗,到底是将这口气忍了下去,也懒得跟她废话,“荣王府派人拿走了你的庚帖,等与小王爷的合过八字后,便会定下小定的日子,这段时间你也别乱跑了,安心的待在屋子里就是了。”
“是。”
尚老太太盯着她一会儿,姜妧仰头笑道:“祖母可还有什么事?”
“……没事。”尚老太太憋出了两个字。
姜妧福了福身,“既然祖母无事,那孙女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顾尚老太太的反应,直接转身。
等姜妧一走,尚老太太就气得砸了手中的瓷碗,“你说说她这是什么意思?以为自个儿嫁入荣王府了就可以不把老婆子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尚老太太气得胸口发疼,张妈妈忙上前替她揉捏。心想:您也从没把郡主当成自己的孙女,又何必要强求郡主把您当成自己的祖母?
这些话,张妈妈也只敢在心里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