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纬凡和季杰赶忙围过去，季冬阳扶着额头，虚弱地喘了口气：“小凡我还好，请先出去并帮我把医生挡在外面，我要趁自己还清醒，和小杰聊聊。”
李纬凡看看这父子俩，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走出了房间。
季冬阳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摆出了谈判的姿势，季杰也配合地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两人就像真正的对手一样彼此对视。
可以放弃么？季冬阳强打着精神看着对面自己的养子，比自己更年轻、更体贴、更富有的情敌，心里面前竟然在恐惧。如果是其他任何东西，他都会坦诚地和季杰分享，但是李纬凡，是他现在最珍惜且不能分享的东西，可是自己病，已经让自己没有了与对手抗争的筹码。
“舍不得。”季冬阳最后长吁了一口气，虚弱地笑了。显然是在嘲笑自己。
“对不起。”季杰终于等到季冬阳说话，也放下了一口气，“失语症好了么？”
“小凡复健做的很好，现在几乎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在瑞士还好么？”
“不好，我放不下。”季杰实话实说“dad，你是我的榜样，我知道你爱她，她也爱你，两情相悦是难能可贵的幸福，我以为我离开了小凡，你就可以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五年后我回来却发现小凡的生活和我预想的完全不同。作为儿子，无论多大困难，我都会帮助你，站在你这边，但是想到你对小凡作的事情，我忍不住想带她离开你。”
“一定要带她走么？”季冬阳皱着眉头问。
“每一个男人都会保护自己爱的女人，让她幸福，当年我放弃，是因为她爱你，你也可以给她幸福，但是现在如果我不带她走，我就不是个有勇气的人。事到如今，难道您还不想放弃她么？”季杰抬起头，看着季冬阳。
“我以为我可以给她幸福，但是来不及了，我一直担心我和颜颜的年龄问题，但是我没想到生病让我早衰，现在我和小凡的年龄也是问题了，她就像个周嫂，每天为了照顾我而忙得团团转，再后来我会打她，可是醒来却没有记忆，我看着她身上的淤青只能心疼。我等你来质问我，已经等了太久。”季冬阳坦诚地看着季杰。
季杰低着头无法直视季冬阳，他心里有一个说不出的感觉，觉得自己比赵禾敏还要残忍，季冬阳已经身心俱疲而且急需就医，而自己却在血淋淋地剥夺着他最后的财富。但是想到小凡失魂落魄的脸和自己过去五年的失意，他还是暗暗给自己鼓劲儿坚持着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别骗我了，不是你不放弃，而是她愿意。她愿意和你在一起，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愿意和你在一起，那怕后半辈子每天都在照顾你，她也愿意。如果能带走，我早就带走了，你舍不得，她放不下。你们俩是彼此的命中注定，我是个多余的人。dad，我想带她走，但是我带不走她，她是你的，无论你怎么对她，我都只是个路人，只能看着。”
“你真的觉得自己带不走她么？她爱你，难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没有爱你爱得那么深。”
“爱情是可以叠加的，只是你自己放弃了叠加它的权利。小杰，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她能幸福。”
“你什么意思？”
“你爱她，不仅仅是爱她本人，也爱我和她的爱情，那叫□□的叠加。你也可以让她叠加着爱你。不是么？”季冬阳像个父亲一样循循善诱着。
季杰心乱如麻地点点头，“dad，这些事情都可以再缓缓，我现在去叫医生，咱们三个先回瑞士，一切都等你养好身体再说。”
季冬阳微笑着点点头，继续躺倒在沙发中闭目养神了。
两个男人在进行这段无比艰难的君子对话中，都没有察觉到，小凡正靠在门口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