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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章家光明正大的与她沈家斗, 她也能高看章家那些人一眼,可连这么下作的事都做得出来,既然提前让她知晓了这些,也就不要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贵妃深吸一口气, 摸着周惜琰的头:“你想让母妃帮你救谁?”这孩子一回来就珍而重之提出这件事,怕是对她而言很重要。

从之前的话中能看出后来她出事入了狱, 也不可能会再遇到别的她不知道的人,那就是四年后她死了周惜琰在狱中遇到的:“是你后来两年在狱中认识的?”

周惜琰颌首, 这会儿她已经冷静下来,可想到之间见到顾云绗的模样, 再对比之后对方在狱中被磋磨的模样,尤其是对方最后在她死后悲决的神情,周惜琰眼圈泛红, 哑着嗓音开口:“对, 后来那人知道我是女子之后, 借着这个由头朝沈家发难, 却又不想将我的事泄露出去丢了他的人,干脆寻了一个由头, 直接发难将我贬为庶民,入了牢狱,判了终生被囚。”

说到这,周惜琰咬紧了牙根, 她上辈子直到那一刻才知道, 那人之前给予她的所谓的宠爱都是假的, 因为有所图想要控制沈家,所以那人愿意把她当个玩意儿宠一宠,让人以为她这个七皇子在皇帝心中有多受宠;看一旦她这枚棋子没用了,就直接成了一枚弃子。

她甚至都不想再喊那人父皇,她无法想象对方到底能有多狠心。

上一刻还与她父子情深,下一刻就直接将她下了大狱,甚至纵容章家的人对她百般凌辱。

周惜琰抬起手遮住了脸:“我入了狱之后被人强行灌了一碗药,等醒来之后……就双目失明,再也看不到。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三公主周蔓绮做的,她一边利用温荣熙从我身上获得消息,一边却又嫉妒吃醋,所以忍到我入狱之后,就让人给我下了药,弄瞎了我,她原本还想毁了我这张脸甚至……可这一切都被顾云绗也就是我想让母妃救的人将那些人拦了下来。后来两年也是他一直帮我挡下了这一切。甚至、甚至……”

周惜琰遮住了眼底的湿润,勉强克制住,才咬着牙口齿清楚地说出口:“后来外祖父一家出事的消息传来,我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就没挺过去。狱中两年,周蔓绮几次三番想对我羞辱,也都被他挡了,我死了,他怕我的尸身被发现是女子以及周蔓绮可能对我的尸身做什么,就……就用一样东西换了我死后被好生安葬。”

沈贵妃的眼圈也红了,她揽着周惜琰的肩膀,只是从对方这般平静叙述就能体会到之后的痛楚,让她心疼不已。

她护了十来年的孩子,到头来却死得这般惨,甚至死了差点连一张草席都得不到。

她没再继续问周惜琰,只是这几句就够了,她怕这孩子再被人哄骗,本意是想知道这人是谁,可如今……既然对方能护她到这种程度,那绝不可能会是章相爷的人了。

“别难过了,如今一切都还没发生,娘帮你,如今沈家还在,娘还在,你能靠着娘,有娘有你外祖父给你撑腰,不怕。”

沈贵妃的安抚如沐春风般抚平了周惜琰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沉痛不定的心,她的额头抵着沈贵妃的胸前,轻声道:“母妃,他叫顾云绗,因为要进京告御状,而那人买通了章相爷,途中陷害他杀了一门。

那些人不是他杀的,而是章相爷派去的人动的手,这件事经由当地一个主事着手安排下去,他也是知情人。事发之后顾云绗被关了起来,一路押送到了京中,这隗运也进了京,章相爷给他保证来京之后会给他谋个好差事,实则是打算杀他灭口。

只是这隗运也怕章相爷翻脸不认人,所有留了一些证据,章相爷一边安抚这隗运,一边正在寻找,也就是这两日的事。

我将这隗运借由建府邸的事从工部讨了过来,回宫之前送到了外祖父那里,可我不敢跟外祖父说这些,所以……还需要母妃您寻个由头保住这隗运的性命,还有就是,想办法这两日在刑部大牢对顾云绗照拂一二。”

之后的事她会尽快去找到另外的人证为顾云绗洗脱嫌疑。

她既然回来了,那就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沈贵妃懂周惜琰的意思,她信这孩子的话,可父亲不一定会信,即使要证明她说的话是真的,也需要一段时间,可救人之事却是迫在眉睫。

只是……

“我怎么听着这顾云绗这名字这般耳熟?”沈贵妃本来还不觉得,越想越觉得似乎是从哪里听过这名字。

周惜琰一愣:“母妃你认得顾云绗?”

沈贵妃一直在想,突然就想起来这人是谁了,怪不得这名字听着耳熟,是几年前她父亲也就是沈老在她耳边感慨了几声,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父亲这般可惜一人,这才记下了。

可没想到这个人冥冥之中竟然还真的跟他们沈家有渊源,之后竟然跟周惜琰待在一处牢狱,阴差阳错还为她的皇儿做了最后一件事,即使这些事还没发生,上辈子的这份恩情她也记下了:“母妃不认得他,不过三年前的琼林宴上倒是远远瞧见过一次。”

“琼林宴?”周惜琰一愣,那不是为殿试后新科进士举行的宴会么?

既然顾云绗三年前参加过琼林宴,那他是那时候的进士?

沈贵妃倒是还有些印象,毕竟当年那少年郎的姿容太好,让人记忆犹新,加上后来出事又听了父亲可惜之下的一番感慨也就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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