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帝光中学。

残阳如血,趁着还未彻底入夜的傍晚,黑子哲也沐在满身霞光下行走在空无一人的校园,吱呀一声,推开了久违的三军体育馆。摸索着打开了门边上的灯光开关,他看着因宽敞而显得愈发空荡荡到没有一丝人气的场地,一边回想着桃井五月所说的传言,一边举起了口袋中稍稍发烫的手机,将那一切都录入电波那一端的人的眼底。

“好了,我们到了。”黑子哲也把体育馆整个转了一遍后,将屏幕翻转,面朝自己,“桃井同学说,是三军几个训练后自己加餐的成员发现的:他们练习到一半,突然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之类的。”

他讲到这里,眼角眉梢也不禁沾染了些许微薄的笑意——就是这样平淡无奇、都没什么特色的传言,却能将人高马大、天不怕地不怕的青峰大辉吓成那个样子。感觉找到了很有意思的素材。

“呜哇、哥哥你笑得超可怕???”黑子静也熟悉这个人,甚至胜过自己,哪怕对方再细微的心绪变化,在她眼中就如同经过显微镜对焦似的,清晰可见。她夸张地做出了吓了一跳的表情,然而嘴角的坏笑却掩不住。

黑子哲也侧过脸,斜眼睨了黑子静也一眼,有种带着溺爱的默契无言。

“为可怜的黑皮君哀悼三秒钟。”黑子静也将手机放到了桌面上,那笔记本抵住。她一只手撑着脸颊,视线在可见的场地范围扫视,内心则细细推敲回味着从桃井五月、黄濑凉太等人那里挖来的消息。

傍晚、几个人、训练。

时间、参与者、时间。

……哪一个才是触发结果的□□?还是说这些不过是那几个想要搞个大新闻的男孩子的谣言?可也巧合得过了分。

“哥哥把我放到作为那边吧。”在三军呆过一段时间,黑子静也对体育馆的设计熟记于心。她指了指黑子哲也的右边,“哥哥先随便练习一下投篮?如果过了时间还什么都没发生,那明天咱们亲自就来给黑皮君开一个‘试胆大会’好啦。”

顺便随便找谁教育教育那几个乱传谣言、动乱军心的可恶小鬼,害她心惊胆战了这么久。什么?任性???风声太大,听不清。

瞧见黑子静也有一瞬流露出的咬牙切齿,黑子哲也隔着屏幕,弹了弹对方的额头,“好。”随后便依黑子静也所言照做。

黑子哲也的投篮能力着实没什么长进,尤其是在帝光专精了一年多的传球后,成功退化回小学时候的水平,把荻原成浩呕的心、沥的血全部包邮快递还了回去。黑子静也瞧着那球花式撞在篮板后反弹的弧度,没忍住一把拍上脑门。

真不是“惨不忍睹”四个字能形容的。

而也就是在这一刻,黑子哲也愣了一下之后,突然把球一丢,下意识冲过来先将手机拿起、抵在怀中,难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黑子静也也是讶然地去看对方。

——是哭声。

介于小孩子和少女之间的声音甜软清脆,却因哭腔多了几分尖锐,其撕心裂肺、痛哭流涕程度之深,听上去竟也叫观众觉得颇有些可怜。只是一旦场地换成了逢魔时刻、空无一人的体育馆,这回荡的啜泣就生生多了几分阴森森的气息。

“哥!你别怕!这……应该不会伤人的。”否则那几个傻乎乎的小鬼早就遭难了。黑子静也咬着下唇,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在日本,否则就不用叫黑子哲也身处那种境地了。她呛声急急开口:“手机、手机!让我看看这个体育馆!”

——这件事,她非弄清楚不可!

出乎黑子静也意料的是,黑子哲也在短暂的惊讶了片刻之后,并没有慌乱,反而面色平静,又回到了平日的从容。他点点头,举起手机慢慢地转了个圈,好叫对方能够看得清楚。

但黑子静也什么都没瞧出来。一切如常,除了那哭声。她深呼吸,将手边杯中的冷水一饮而尽,浑身一个激灵,倒是冷静了不少。

“哥,你能听出那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吗?”

“可以。”

“……你站在那儿别动,只拉近,让我看看。”

“好。”

到了这个份上,黑子哲也不发现黑子静也的不对劲也不行了。阿静太重视这个“传言”了,不像是普通恶作剧的态度,为什么?他按着对方所愿,对准那个声音的方向一点点拉近镜头,眼神却微凝。

【自从听到了之后,就异常兴奋,但好像又不是很确定的样子……】

【阿静,认识的吗?】

【“那个”。】

并不知道自家兄长脑洞开到哪里去了的黑子静也,全神贯注盯着一方小小屏幕所呈现出的一切:空无一人的球场一角,球筐,放在球筐下的盛满球的铁篮,刚刚投篮失败后咕噜咕噜越滚越远的篮球……

等等?

仿佛突然抓住了什么一闪而过的灵感,她下意识胡乱抓了个类似球形的卷笔刀筒,毫不怜惜地就往墙上一扔——被墙面弹开后,卷笔刀筒在旋转了不过一臂长的距离后,便晃悠悠的原地停下,不再移动。

自耳机听见“砰”的一声响,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黑子哲也只见对面那人弯起眉眼,压低了声音回复。他对这次的指令感到些许困惑,但还是依言摘下耳机,迈步向那个还在咕噜咕噜滚向角落的篮球走去,弯腰,试图将其拿起。

随着距离被拉近,黑子哲也蓦地发觉哭声竟也在渐渐降低,直至消失。而在指尖触碰到篮球表面的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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