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故事《孤守》

没有人能告诉我们,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尘世往往一层不变,

无论繁花似锦,还是苟延残喘,

它总是活生生地在你面前,绽放、凋零……

……

……

阳光很好,小马坐在室外低头喝咖啡。

看了一眼时间,他合上书本正要起身,却一抬眼就看到自己对面坐着一个男子,

男子缩着身子,冻得瑟瑟发抖。

他的眉眼很细,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脸过于消瘦,因而呈现出病态的腊黄色。

一阵冷风吹来,小马抬头,那天上原本晴空万里,此刻不知何时飘来一朵阴云,正好盖在头顶,挡住了所有的阳光。

迎着小马那鹰一般的目光,男子细长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什么,他试探性地伸出手在小马面前晃了一下。

小马皱了皱眉。

看见对方居然有了反映,男子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欣喜起来,他左右看了一眼,突然张口试低声问道:“你……能看见我?……”

顿了一顿,小马点头。

见状,男子像是找到救星,他整个上半身几乎趴在桌面上,很近地靠向小马:“能帮帮我吗?……这么长时间了,你是第一个能看到我的人……”

背靠在座椅上,小马操着手,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子,眯着眼睛正在作出一些判断。

眼前的男子穿着廉价的牛仔外套,有些杀马特感觉的发型,很有些乡土气息。

抽出一根烟,小马点燃吸了一口,他看见男子鼻子抽动了几下努力嗅着小马嘴里吐出来的烟雾,似乎很享受。

一根香烟甩到了男子面前,男子眼睛一亮,他朝小马道了一声谢,快速点燃了烟,似乎是很长时间没有抽过烟了,第一口下去,那香烟就减少了一小半。

长长的吐了一口烟,男子仰起头的样子很满足,小马把烟灰缸递给他:“除了我,还有其他人看到你吗?”

男子摇头,缩紧了身子还是感觉很冷,他抬眼看着天上那一团黑云,周围的人熙熙攘攘,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咖啡的氤氲。

“我叫何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发我现自己在一个停车场里……走在马路上,没有一个人看得见我,我想回家……却找不到路……我茫然地走着,我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

我想我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没有任何人能够帮我……你,是这么长时间,第一个能看到我的人……”

旁边那桌的客人想拉走何源坐着的椅子,小马靠了靠男人的手臂,语气不满:“这位子上坐着人呢。”

那客人愣了愣,他看了看空空的藤椅,一脸疑惑。

那人坐回自己的位子,与旁人交头接耳,不时有人回头看一眼小马,似乎在看一个神经病。

何源有些无奈:“不好意思,让你被人误会了。”

小马嘴角微微一勾,示意对方没关系,一根烟抽完后,他起身拿起了搭在凳子上的风衣。

见对方要走,何源急了:“你帮帮我……”

没有说话,小马穿上风衣转身就走。

雨水落下来,溅在地上淅淅沥沥。

小马大步朝前走着,何源紧跟在身后一步也不敢落下,游荡了这么长时间了,小马是唯一能看到自己的人,他一定可以帮自己。

周围的人流熙熙攘攘,行人脸上表情复杂,撑开的雨伞像色彩斑斓的花朵。

小马步子越来越快,何源快要跟不上了,终于,他因为体力不支停止了奔跑,弓着身子双手架在膝盖上用力地喘着气。

小马回头的时候,何源惊奇地发现在雨中行走了这么久,小马的全身上下居然没有一处是湿的。

他看着小马,眼中充满了惊愕:“你到底是什么人?……”

天边一道闪电,将浑浊的天空划出一道细长的裂口,眼前这个穿着风衣的男人脸上神秘莫测,随之一声惊雷灌入耳朵,男子的身子瑟瑟发抖。

蹲下来,小马在男子耳边低低地说着:“我叫小马,是个鬼差。”

“鬼差……”何源跟着念叨着,他有些不明白:“什么是鬼差?”

小马一笑“鬼差,顾名思义,就是捉鬼的,我的主要任务,是带那些游荡在人世间,不肯离开的鬼魂去它们该去的地方……”

轰鸣的雷声下,这句话却听得如此清楚,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何源跌倒在了地上。

“怎么……你害怕了?”小马盯着他,眼中一抹神秘,他的声音很低。

时间似乎停顿了,倒在地上的何源呆了很久,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绝望地抽泣了几声后,他问小马:

“你是鬼差……难道我,已经死了?”

雨越下越大,何源感觉身体彻骨的寒冷,像是整个人都陷入了冰窟一般,身体冷得没有了知觉,同时,他的脸已经像石灰一般惨白,双唇不停的上下交合打着颤。

小马凝视着他:“先不急,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状态提示:你能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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