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的时间，精力连续的消耗，让罗曼透支了精力。
她坐在床沿，看着床上那张日渐消瘦的脸，她神色凝重。
三个阶段的化疗已经结束，周柳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她经常睁大眼睛看着身边的罗曼，求生的相当强烈。
罗曼总是低头拉着她的手：“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周柳点点头，只是看着她，什么都不说。
医生已经跟她谈过了，言语中劝说罗曼带病人回家休息。
每天这样耗在医院里，除了让病人受苦，根本没有好处。
罗曼为此跟医生大吵了一架，她说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而不应该是将病人往外推，
见她如此坚持，医生只是叹了一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此刻，罗曼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周柳的手。
床上的周柳睡得很沉，自从化疗以来，很长时间她都没有睡得这么安心过了。
她注意到周柳的嘴角有些干枯，罗曼想用棉签蘸一些水给她润润嘴唇，提起水壶，发现里面是空的。
罗曼拿起水壶，推开病房的门，就朝开水房走去。
凌晨的医院走廊，灯光一闪一闪的，没有一个人。
转角处的护士台，年轻的护士趴在桌子上看手机，她瞟了一眼旁边的监控显示屏里，左上方的屏幕中，一个女人正提着水壶朝开水房走去。
打了个呵欠，她将头靠在抱枕上继续玩儿手机，眼角的余光中，她似乎看到有一个黑影在右下角的屏幕中晃动了一下。
放下手机，她朝右下角仔细看过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空空的走廊很正常，凝视了片刻后，她将头靠在枕头上，继续玩儿起了手机。
就在她低头的一瞬间，一个黑影在服务台旁一晃而过……
那小护士愣了一下，赶紧抬头朝走廊看过去。
一阵风吹过来，空荡荡的楼道尽头黑漆漆的，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走出护士台，小护士看着那空空的楼道，出了一会儿神后，又折返回去了。
罗曼走进开水房，水龙头开着，她麻木地看着热水哗哗流入水壶中。
身体很累，她靠在水池边上，打了个呵欠。
就在此刻，她晃眼看到开水房的角落里，有一个人影。
她抬眼朝那边看过去，果然那灯光昏暗的地方，正直直地站立一个人。
那人个子很小，弓着身子，光凭背影的话。
罗曼只看得清那人穿着一件医院的病号服，对着墙，身子微微颤动着。
壶中的水已经满了，一点点浸了出来，关了水后，罗曼没有立刻走，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个人影。
奇怪，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缩在这个黑漆漆的角落里……
正当她想上前一问究竟的时候，有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罗曼吓得失了神，想要大叫的，她的嘴却被那人一下子捂住了。
紧接着，她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婆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那婆婆年龄大概六十多，面色很红润，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
婆婆冲着罗敏挤挤眼，示意她不要说话，见罗曼点头后，婆婆这才把手放下来。
罗曼喘着气，正要问什么的时候。
那婆婆却抬起一个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她靠近罗曼，看了看那角落里的东西，轻轻对罗曼说着：
“那东西不是人，千万不要惊扰了它……”
这话让罗曼身子一颤，她似乎不太相信，再次看向角落里那个人的时候，她看到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罗曼瞬间就看清了那人的样子，那是一个瘦弱的男人。
他看模样大概四十多岁，脸的颜色就像加了水的石灰一样。
那男人鼓起来的眼睛用力地盯着罗曼看了一会儿，他扭动着身子，一下一下的。
罗曼听见她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在男人朝罗曼一点点走过来的时候，那婆婆一下子挡在了罗曼面前，怒斥着眼前的男人：
“滚一边儿去，别想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