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笑着应道:“小婿倒觉得,这个世道,都说男子不易,实则女子更是不易。各种条框拘着,锁链拴着,相敬如宾了吧又要被夫君说成无趣,难免的到外面沾花惹草;若是个热情如火的性子,到头来男人一头栽倒床榻上,可又要倒打一耙说是红颜祸水了。”
蜀王听完呵呵的一笑,“你这说法老夫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听你这语气,倒像是个从女子嘴里说出来的。不过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多少女子连自己的婚嫁都是不能做主的,更遑论什么府宅里的生活了,还不是看夫婿的脸色过活,唉,可怜啊。”
“思意本就是个趣的丫头,为何非要弄些个夫为妻纲的规矩约束着她,在外面礼数上面过得去就好,在自己府中,爱干嘛就干嘛吧,自由自在做些自己想做的,总好过整日里妾盯着妻的尾巴,妻看着妾的礼制要来的家宅安宁吧。”
蜀王说着说着突然用狐疑的眼神瞥向安逸,发现他同样正一脸狡黠的望着自己,
“你不会是故意跟我说这些的吧?难道..........是跟你要说的事有关?”
安逸默默的点了点头,把从邱煌镇的事儿开始,连同这高慈懿和安欣的事儿,和那晚他们的一通对话,一点点跟蜀王全部娓娓道了出来,说的那叫一个精彩,就连王京天桥底下说书的,怕是都自愧不如,
说完盯着蜀王疑惑的眼神道:“你可知这阿懿是何人?便是那淮王高慈懿,现下正在府中。”
“什么??这.......这事儿皇上知道吗?”
饶是刚刚给了蜀王一个缓冲来做准备,仍旧是把这位老王爷惊的不清,这五皇子不是应该在京中吗?怎么会在这西北战场?还跟安逸在一起?
安逸记得高慈懿说自己是偷跑出来的,若不是这样,怕崇正早就派人找上门儿来了,遂答道:“皇上恐怕是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
老王爷没有因为安逸这段“说书”的精彩而抚掌大笑,顶着个锁成了川字的眉头、负着双手,来来回回的在踱步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了些个什么好半晌都没有答话,
倒是安逸先开口问道:“岳丈,以您之见,咱们现在可有何良策?”
蜀王登时驻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用手指朝着安逸狠狠的指了两下,面容之色显得十分的担忧,嗔问安逸道:“还能有什么良策?我现在要是劝你去说服你妹妹和那小王爷再不来往,你也定是不肯的了?”
“岳丈大人,小婿的心思刚才已经跟你都说明了。这种事儿就像是我和影疏一样,莫说皇上已经是御旨赐婚,就算是他今天将影疏一旨圣谕许配给别人,那我也是断断不依的。说句犯上的话,就算是许给哪个皇子王孙,我也一定会提着兵马将她抢回来!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儿.......小婿做不来。”
蜀王被安逸说的也有些怒气,重重的一甩这宽大的袖袍,愠怒道:“你倒是做了个好月老,但是你知不知道这是在逆天而行?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的,连带着咱们所有人都会被牵连进去。”
安逸听说蜀王说来倒感觉他自私自利为了荣华富贵把蜀王府带进了旋涡一样,心中也有些不悦的开口跟着老蜀王驳了起来:“岳丈大人,皇家的事任你如何躲都是躲不开的,这之前可是你教我的。蜀王府到头来总归要找个队站的吧?跟着他德王后面就一定有好果子吃了吗?就算是皇上不会拿我们怎么样,那德王呢?如果他上位谁知道会不会把我们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再说那雍王,他的手段你也看到了,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通辽的事儿如果证据确凿的传到了皇上那儿,皇上现在自己能拿得准他雍王有多少势力吗?万一来个靖难逼宫,咱们这前朝余孽不是一样没有活路?
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帮着五皇子,若是事成,至少能保我们数代的平安。”
余怒未消的蜀王又转身坐回到了位子上,气鼓鼓的端起桌上的香茗一饮而尽,然后“咣”的一声把茶盏敲在了桌上,险些把这青瓷的杯盏震碎了去,
安逸也是知道他心里仍是有火儿,便刻意压了压自己心里的那股子劲儿,宽言道:“岳丈,这种事儿咱们躲是躲不过去的,既然已经带着筹码上了这赌桌,赌不赌都别想好好的下桌去了,与其让别人当筹码扔出去,倒不如一起博个大的,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谁是逆天而行、谁是从龙之臣,那得新皇登基后的圣旨上见真章。”
蜀王也没有答话,只顾低沉个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己之前还头头是道的跟安逸说这皇室的水有多深,浪有多大,但是事到如今他安逸倒成了个鼓浪风帆的弄潮儿,反倒是把自己显得犹犹豫豫的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是这也不能怨这老蜀王,人嘛,虽说是越老越精,之所以精就是看惯了这朝堂上的血雨腥风,什么尔虞我诈、弄权相杀,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个端倪,
也正因为这些事情看多了,心里也才会怕,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跟那些败没的家世一样,府宅被查封、男丁被斩首、女眷没入教坊司任人日夜折磨,所以反倒是不如安逸这个初生的牛犊看着果断。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道急匆匆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安逸听得出,是本府亲兵,
“总兵大人,有个人自称是蜀王府的侍卫长,说是有急事禀报蜀王!”
蜀王府的侍卫长?刘大?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