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并不喜喧哗。

这样也好,沈清霖想,来的客人不多,那他被折磨后的悲惨模样也就能少一些人看到。

还不等他再自嘲的多想什么,另一边翎鬼已经开始弯下腰向来人行礼:“您来了,山主。”

他来了!沈清霖瞪大眼睛,垂下的双手不自觉的用力抓紧身上的喜服。

山神怪物“嗯”了一声,声音低沉冷冽,隐隐带着煞气,一听就不是什么什么好伺候的主儿。

沈清霖已经能想象得到以后会怎么被他烹炸煎烤的折磨了,毕竟以往的每一任祭品下场无一不是悲惨凄凉的,一个两个都被折磨的没有人形,很多人都是新婚当晚就直接惨死了。

想到这里沈清霖便没由来打了个寒颤,亏他来之前还跟陆白做了周密的计划,如果他也像以往的那些小男孩那样,连新婚当晚都撑不下去的话,那他们两个的计划岂不全都白白泡汤了。

还来不及等他再悲天悯人一会儿,便忽然听到有脚步声在向他慢慢靠近,沈清霖回过神来,看到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个人,不,准确的说是一个怪物。

虽然他穿着特制的皮革靴子,但靴子上方那两条健壮修长,覆满了银灰色柔顺绒毛的长腿,只能让他认为眼前的这个东西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是和他全然不同的物种。

“吉时已到,山主,您该和夫人行成血契礼了。”

翎鬼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也让沈清霖一直紧绷的情绪也略微缓和了一点,他吞了口口水,不明白翎鬼口中的血契礼是什么意思。

山神怪物点点头,拿过他呈上来的吉刃匕首,先是划破自己的手掌将快速渗出的血液滴到酒里,然后低头问眼前的人:“怕疼吗?”

声音虽然还是冷冽没有感情的,但沈清霖竟在这短短的几个字里听出了一丝的关切之意,他忙受宠若惊的点头:“怕的。”

因为太紧张,声音都跟着劈叉了。

山神怪物似是轻笑了一声,同样覆着银灰色绒毛的大掌轻轻握住他的手,沈清霖本就瘦弱,手掌更是单薄纤细,放在怪物的大掌里,跟七八岁的孩童也没什区别,一白一灰,视觉对比实在是有些强烈。

山神金黄色的眼瞳微微有流光闪动,他勾起嘴角,握住掌心的小手递到酒碗的上方,低声开口:“忍着点。”

话音刚落沈清霖便感到指尖一阵刺痛,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只看到有血珠从自己的指尖滚落到碗里的酒水里,然后手指上的伤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指腹上完好无损,好像刚才根本就不曾有过划伤一样。

“血契礼已准备就绪,请山主和夫人行礼。”

还不等沈清霖奇怪怎么行礼,便看到翎鬼把碗里的血酒分别倒在旁边金镶玉的龙凤酒杯里,然后端起来递给他们。

沈清霖这下明白了,所谓的血契礼其实就是他们族里成亲时喝得合卺酒,只不过今天的这酒里掺了他和山神怪物的血而已。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但是只是喝一口血酒而已,应该喝不死人吧,更何况山神怪物也是跟着他一起喝的,所以要死也该一起死。

这么一想沈清霖就放心多了,大大方方的接过酒杯,递到帕下一饮而尽。

味道是怪了点,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礼毕。”翎鬼微微颔首:“夫人,接下来会有小童送您去寝室,山主要去外厅招待宾客,到晚上的这段时间希望您能认真听习蜜婆教您的有关于侍寝的规矩,好为晚上的洞房做好万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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