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北第一次见到寸心,是在焚炉附近的一处绿洲,她正与店家讨价还价。

穿着不像沙洲人,说话也不像无量海的妖。

店家有些不耐烦:“你要嫌它贵,你就租白蜥蜴,都是家养的,不咬人!”

溪南从溪北身后走过来,推开溪北。

他穿着和溪北相似的黑衣,衣角绣着合欢殿的海浪图样,一看就是广厦来的,容貌英俊,坏笑着打量了一番寸心。

“怎么回事,小姑娘,这沙舟你还租不租?不租我们拿走了。”

这里只有这么一台。

寸心不高兴地站到一旁,不想和溪南靠得太近。

但是她这么一让,就看到了后面的溪北。

溪北面无表情地走近,半蹲下来检查沙舟,只露了一张侧脸。

寸心不敢多看,只半张着嘴愣了一会,有些结巴地问道:“你、你们去哪啊?要是去广厦顺路,就和我一起拼一下?”

沙洲里不过三个去处:去连家看病、去边家做生意、以及去广厦讨生活。

溪北付过钱,上了沙洲,安置好灵石,说道:“去焚炉,想死就跟着。”

“去焚炉?”寸心诧异,“你们去除魔?”

溪南哼笑一声,眼里满是对溪北的嫉恨:“对啊,我们去完就回广厦,你要愿意就快点上来。”

寸心提起裙摆要迈上去,被溪北拦住。

“去了会死。”

“没事,”寸心推开溪北的手,“我自有分寸。”

“人家非要来,你拦什么?”

溪南说着,快速启动沙舟,换了个座位,在溪北旁边,视线放肆地在对面寸心身上扫来扫去。

寸心抬手在空中一抹,竖起几面深紫色霞光流转的墙,将溪南圈在里面。

“哎?”溪南急道,“这是什么?你要做什么?”

溪北也有些诧异,戒备地看着寸心。

“放心吧,”寸心敲了敲那扇墙,“给你私人空间,让你看不见外面而已,到了地方我会撤下来的。”

溪南:“开什么玩笑!”

里面不停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乎是溪南在用兵器试图刺穿墙壁。

“哎,你好烦,”寸心托腮摇头,“我现在把你的声音也关住,你会暂时听不见外面的说话声,到时候别害怕,好不好?”

“别放屁了!”溪南破口大骂,“你个死娘们,哪来的臭□□!溪北你就干看着?!”

寸心沉下脸来,里面没声音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溪北也敲了敲紫色的墙壁,确实很坚硬,而且这样安静不少,他也不管了,靠在座位上看着外面的白沙。

“到了地方,你就赶紧跑吧。”

溪北低声说。

“晚了就跑不了了。”

寸心:“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和灶鬼是一伙的?”

溪北轻点了一下头。

寸心:“怪不得长得这么好看,原来你是魔修?”

溪北:“……不是,我们是去给魔修送信的。”

而且并不是魔修都很好看,妖修大多貌美,但修魔的也不多。

一阵沉默后,寸心主动问:“你叫西北?哪个西,哪个北?”

溪北:“你最好别问那么多。”

寸心摇摇头,不再对他感兴趣。

“早知道你们和魔修纠缠不清,我就不上你们的船了……”

溪北似乎想反驳,又咬牙忍下。

一天后,三人来到一处无人的小院,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路,就到焚炉了。

溪南终于被放了出来,踉跄走下沙舟,跑进院子,回头忌惮地盯着寸心。

寸心对他比划了一下双眼,灿烂笑道:“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溪南不敢看了,对溪北道:“你如果想让她活,今晚就都别出声别出门,否则你们一起死。”

寸心:“什么意思?”

溪北也想问,但溪南“嘭”地把门关上,进屋了。

寸心疑惑地看溪北,溪北老实地说:“我们明天会去送信,你就待在这里别跟着了。”

结果入夜之后,收信人自己来取了。

没有叩门,一个女人直接推门进院。

寸心记得溪南之前说过的话,独自在一处角落小屋里,屏蔽掉声音,没有出门。

溪南出屋迎接,溪北也没动,仿佛院子里只有溪南一个人。

那女人语气十分冷清,如同一块寒冰,进门就问:“人呢?”

溪南笑嘻嘻道:“就我一个,殿主中意溪北,不肯放他过来。”

女人没回答,但不知为何,寸心隔着窗子就能感觉到她散发出的阵阵寒意。

溪南似乎跪在了她脚边,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说:“殿主心里很在乎你,一直惦记着你在这里会不会受委屈,让我带了很多东西来,只是溪北这个人性格太倔,殿主怕他伺候不好你,所以才没有送来。”

女人惜字如金道:“这才像真。”

溪南又力表决心:“就我一人,也能伺候好你!”

两人进了溪南的屋子,再说什么就听不清了。

寸心怕这个溪南会暗算自己,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到溪南相邻的房间。

结果溪北正在这间屋子里。

他看到寸心进来,吓了一跳,想说让她不要再发出声音,又怕自己说话对面能听见。

寸心自然的把门关好:“别怕,他们听不见这边的动静。”

寸心趴在墙上听对面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听不太清。

溪北:“你想干什么?”

寸心:“我总预感那男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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