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兄弟情义还是实实在在让人动容的。

怎么,梁平居然昧下了这么多钱吗?大家都是凭着体力吃饭的,这些船工的钱才多少啊?梁平居然可以送两个孩子去读书?

读书是一样烧钱的事,笔墨纸砚都不便宜,束脩也是。都说寒门能出贵子,可是多少寒门是靠着一个家族的支持、支撑才勉勉强强读出来的?

梁平若是真的做了这些事情,方竞先一时之间挺为那些船工抱不平的。

“他也许私心里也不大想,没法子吧。他应该也没拿多少,你看看,他住的这个房间,逼仄窄小,衣服穿得也普通。只是,他是个父亲,总有些私心。”

谢之芽倒是看出来了,她微微笑着,隐晦地劝了两句。

齐季瑄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他皱着眉头简单评说两句:“贪了就是贪了,梁平想什么不归我们追究,他兄弟们愿不愿意体谅是他们的事情。他没把持住自己就是他不该,他身前这事若是被发现了,就判他。死后,就查他的死跟这事有没有关系。”

“至于说才送儿子过去,是不可能的。”齐季瑄指着墙上的一幅字:“看看那个,应该是他儿子写的。笔力羸弱,力气不够,胜在认真板正,应该是孩子写的。纸张泛黄,墨色陈旧,墨汁也差了点,不过看得出放了两年了。”

齐季瑄说完这些,想到了什么,压着声音夸了一句:“不过,懂得想有其他可能就算不错。”

真想翻他个白眼儿,谢之芽觉得眼睛痒——多大一个人呢,老是喜欢装成熟充大,记起来了就装一下。

不过,方竞先你是不是太老实了啊?就这么乖乖认下来,一点不反驳?

方竞先不反驳,他乖乖露出受教的表情来,表示自己恍然大悟:“谢大人赐教。”

齐季瑄满意地勾了勾嘴角:“那你继续想。他贪墨了银钱,然后呢?”

“然后就要带着银钱回家他是往上游走的,官道回家太绕了,他就走河道,他是船工,对这条路很熟。为了方便走路,也可能是为了防山匪,或者是因为钱来路不正想要掩饰,他没带包裹,就将钱缠在身上了?”

方竞先想到了谢之芽说的,梁平身上只有些小伤,然后身上有奇怪地捆绑痕迹,并没有绑住手脚,只缠在身上

他做出了猜测,看到齐季瑄冲着他点了点头。

哇,真是厉害。其实这是一个想法,是其中的一个可能性。虽然方方面面都能解释通,但是一点证据都没有,接下来要证实还得出门去找。

可是方竞先就是觉得很厉害:听他们一件件分析下来,好像事情确实都能说得通,按照惯常了解的人情义理来说,能够看出漏洞来的。从头到尾锊下来,好像找到答案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但是能够那么快就将这其中的诸多事情想清楚,还是很厉害呀。

方竞先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东西要跟着学呢。不光是掌握了捕快的基本技能,跟着钟铠师傅学好了武艺,还有很多的东西留给他去学习的。

这时钟沐敲了敲门,他走进来,朝着齐季瑄行礼:“少爷,问清楚了。”

“她们说什么了?”

“就说梁平租了房子三年。他休假的时候就会回家去。最近总是回家,感叹码头工太好。昨天也说了要回去。他平时生活很省,自己不会做饭,所以出了食宿银子,晚饭也跟他们在一起。老太太说他很好说话从不要求吃什么,就着腌菜能吃一碗饭。

“不过,梁平对孩子很大方。这家的小孩也读书,他就常站着听孩子念书,会跟男孩聊些学堂的事情,还在想是不是能把两个孩子带到县城里来。县城里的学堂总要好一些,不过又叹气,觉得**。就总买跟这家孩子一样的书回去,很舍得。

“多的他们也说不清楚了,只感叹他人不错,是个挺好的租客,有一片慈父心肠。”

齐季瑄点点头:“那行吧,也没什么新鲜的。钟沐你带着你弟弟跑一趟,对一下账,记得跟商户那边问一下价格。你们把他的账查清楚了。谢仵作就劳烦你跟我还有方竞先出城走一趟,我们把梁平遇难的地方找出来,若有钱也要找到。要找不到线索,那就再查了。”

几个人告辞,出了门,钟铠默默地朝谢之芽伸出了手——谢之芽眨巴了一下眼睛,将食盒放在了他的手上,特别上道地说:“劳烦钟捕头帮我提着,没别的好答谢的,这里面凉粉可能还剩了两碗,不然,您就帮着解决了。”

钟铠点点头,赶忙转身走了。

“你怎么不给我?我也能帮你提的。”齐季瑄垂涎地看着那个食盒就这么远去了,钟铠小心地提着,盒子都没晃一下,就这么平平地变小,远去了

“给你做什么?钟铠是个大男人,吃两碗凉粉消消暑。你一个小孩儿,吃多了不怕肚子不舒服啊?”

“谁说我是小孩儿?谢之芽,你还有没有当我是县太爷?”

“你是啊,可你还是小啊,这没错吧。”说完这个还不够,伸出手比了一下,笑眯眯地:“县太爷,要不您到我身后站着?我给您挡挡太阳呗?您看看,您这么金尊玉贵的,晒伤了多难受啊!”

齐季瑄感觉自己就要跳起来了。一甩袖子大步朝前走——回去就要吃东西长高去。

听说喝骨头汤能行,吃牛羊乳也不错。就是牛羊乳实在太腥膻了,他不大爱吃。谢之芽会不会有什么法子啊?她去过那么多地方应该会的吧

啊啊啊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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