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早到达络州,一行人走着偏僻的小路,当地的官员派了专门的人领路。这样也可以避开逃难的人群。

偏僻的山村,简陋的住宿条件,让越倾颜简直要发疯了。可是这条路是她选择要走的,又不能迁怒于别人。

墙上是到处乱爬的壁虎,飞舞的蚊蝇简直把她当成了唐僧肉。越倾颜一甩被子,走到院子里。

“你走吧!”院子的大门外,这户农家的主人对着站在外面的一个人说道。

借着月光,越倾颜看见外面站的人是一个乞丐,头发凌乱的将整张脸盖住,手中好像握这一个馒头似的。

那个乞丐一直低着头站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让他牵挂着无法离开。

越倾颜没看明白。刚想收回视线,只见乞丐像疯了一样,转身跑进了黑夜,风中似乎有他隐忍的呜咽。

“爹!”一个稚嫩的声音划破了山村的寂静。

这家主人的身前跑出一个小女孩,迈开小腿想去追上前面的乞丐,奈何只几步便被后面的人拽了回去。

莫名的,越倾颜心里一阵抽痛,家人离散,骨肉分离。

“回屋去吧!”宋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怎么忍心将自己的孩子换一个馒头?”越倾颜心里为小女孩难过。

宋昀站过来,“想来他是想给自己的孩子留一条活路吧!”他说得轻淡,听不出情绪,“毕竟跟着他,有上顿没下顿,现在孩子至少有口饭吃。”

“难道不是他狠心?”越倾颜听着小女孩的哭声,那么的伤心。

“不是,爹娘都爱的孩子,他没有办法。”宋昀望着那空空的黑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越倾颜转身回屋,既然爹娘都爱孩子,那他的爹娘为什么还会把他送进宫当太监?

“我在您的房间里熏了香,应该没那么多蚊虫了。”宋昀说道。

越倾颜回头看了眼宋昀,“嗯。”

翌日,一队人继续往络州进发。越倾颜不禁有些对小叶子刮目相看,看似弱不经风,走起路来丝毫不比几个侍卫差。

“公子,您还是回去吧!”秦峰再一次劝道,自己陛下的小身板也不知道摔倒多少回了,这次回去还不得被许大人数落死?

这秦峰又在扯后腿,越倾颜从泥里拔出脚,鞋子却没□□,一只脚正好踩到泥里。

“我怎地不知道秦峰还这么多话?”越倾颜瞥了眼秦峰。

“照这种情况,前方肯定是饿殍遍野啊,公子!”秦峰不知死活的回道。

“秦峰,你再多说一句,朕就让你变成饿殍!”越倾颜指着地上,“蹲下,背我过去。”

秦峰赶紧闭嘴,明明有马不骑,陛下肯定是在惩罚他。自己的一片忠肝义胆被陛下当成了驴肝肺。

路上的难民也是越来越多,越倾颜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那些母亲要送给她一个孩子。每每宋昀都会暗中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能心软。

秦峰也是这般嘱咐的。一旦心软,掏出一块干粮,后面的灾民肯定会一哄而上,到时候场面不堪设想。

天空漂起了雨丝,落在这篇已经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络州城外的山上,越倾颜望着变成水城的络州,心里有些茫然,到底来了又能有什么用?

大水过后,城里活着的人基本上都离开了,剩下当地的官兵和军队在继续加固河堤。

城中已不能行走,官员知道京里来了人,连忙派了几艘小船将越倾颜等人接到城中的高地处。

到处是大水破坏后的痕迹,倒塌的屋舍,被泥沙冲毁的良田,以及水面上漂浮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尸体。

幸亏在高处,还有一座小宅子还可以住,越倾颜终于可以将沾在自己身上几天的臭泥洗干净。

“小叶子,你出去吧!”没有许竹青在身边,越倾颜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

小叶子将热水倒好,便退了出去。想必是以前越倾颜差点射杀了他,现在他在越倾颜面前都极为小心。

坐在浴桶里,热水将越倾颜包围,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抓起自己的头发洗了洗,她便盯着屋顶发呆。

这里的条件并不好,由于越倾颜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只说是京里来的一个小官,当地官员也没有特别的优待她。待安顿好这些人,便又重新回到了河堤上。

“公子,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你就将就些吧!”宋昀看着桌上的几碟青菜,对越倾颜说道。既然是暗中来的,身份自是要藏好。

青菜倒无所谓,以前在道观里也是吃过的,只是现在的环境却叫她咽不下。大灾过后就是大疫,看来还需急调些药物和医者来这边才行。

“我想去端州看看。”既然大水已经发了,那么邪教的影子也快出现了吧?当然不能对宋昀说她真正的目的地其实是铜州。

“您还是不要乱跑的好。”宋昀并不赞同,“想来太尉已经接到您的旨意,会尽早派人手过来。既然这边的情况您已经看到了,不如早日回京。”

铜州是一定要去的。“端州在络州离得不远,想来灾民不少也去了那边,朕想过去看看当地官府的作为。至于这里的事情,就由宋督主留下来处理。”

“陛下,宋昀认为不妥!”

这贼子是不是就想让她对他言听计从?越倾颜瞥了眼宋昀,却看见了他的靴子已经被泥水浸透。“朕是想借道端州回京,毕竟来时的路,可不想走第二次。”

宋昀点头,“如此也是个办法,绕道西行,虽说会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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