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一丝一丝洒进卧室里,刚好照在叶秋寒的脸上。她从梦中醒来,一看床头柜上的闹钟,连忙从床上弹跳起来。

什么破闹钟,都七点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今天是星期一,新闻部照例要开晨会,她可不敢迟到。匆匆洗漱完毕,立于卫生间的镜子前面,长发披肩,明眸皓齿,一件浅蓝色宽松高领毛衣,搭配黑色阔腿裤。

“!”她冲镜子孩子气地鼓了鼓腮帮,然后拿起桌上的手袋,甩门而出。

初春的季节,乍暖还寒。这种天气最适合捧一杯咖啡,站在窗前凝望。

秋寒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刚刚下过雨,能闻到青草在湿润的土壤萌芽的味道——这是她熟悉的春天的味道。

经过一个寒冬的肆虐,终于到了她最喜欢的季节。算算日子,这个周末正好是2月14日,情人节。

每年的情人节,她都不会寂寞,因为有何舒浩。和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男人恋爱八年,除了一纸婚书,该发生的故事都已经发生,顺理成章一节不落。舒浩对秋寒来说,早已是生命中的一种习惯。她对他,可能也一样。

在他们想结婚的时候,因为房子和经济的问题拖了下来,等到万事俱备的时候,他们似乎已经懒得结婚。舒浩本来就是一副万事不上心的脾气,而秋寒对这种一周约会一两次的恋爱状况没什么不满意。平日里尽可以自由自在,寂寞的时候不必独守空闺,到了该送花的日子一样有大把的玫瑰在手,不会像汪彤,需要自己签花店的单。

汪彤是秋寒的闺中密友,聪慧能干,28岁的单身女子。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想结婚,也不是她条件不好。

相反,汪彤是个美女。征婚广告上那段“身材高挑,学历本科,收入丰厚,容颜姣好”之类的话,大家都这么厚颜无耻地写,但汪彤是名符其实、心安理得的。

可是,汪彤老是向她抱怨,今天这个同学结婚了,明天那个同学生子了。她叹气道:“小寒,你说我会不会嫁不出去?”

“你会嫁不出去?可见男人的眼睛都瞎了。”秋寒信誓旦旦地说。

然而,没有一个男人因此失明,汪彤也依然没有嫁出去。

也许是因为汪彤太出色了吧。她是个典型的完美主义者,对自己的装束、打扮,无不要求尽善尽美。也真难为她,人长得这么漂亮,书又读得出色。名牌大学毕业就进大公司,年年升级,是z城知名外企蓝宇公司最为看好的后起之秀。

在巷子口的早点摊买好奶茶汤包,她走进地铁站,长长的甬道中,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地铁列车呼啸而来的特殊味道。

早班的地铁,车厢里乘客寥寥。

邻座是个明朗的男人,浓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名牌西装穿在身上很熨贴,发型是比小平头长一点点,比分头短一点点。

标准的男白领,身上有一股淡淡古龙香水的味道,很好闻。他要是挨近秋寒一点,她肯定不会介意。

只可惜,眼神呆滞,疲倦写在脸上,漠然挂在嘴角——典型的地铁表情。

秋寒叹口气,旁人看她,何尝不是如此?大家都似奴隶,被生活逼迫前行。

下一站,一个抱婴儿的少妇上车,在男白领的前排落座。

秋寒发现那婴儿着实可爱:白里透红的小脸蛋趴在少妇的肩头,不时把粉拳塞进花瓣样的小嘴里品咂,黑亮的眼眸睁得大大的,正好奇地在男人的脸上逡巡。

忽然,那双眸子如发现奇迹般定住了,圆睁着再不肯眨动。粉拳已经垂落,小嘴却仍张着,每间隔几秒钟便咧开嘴傻笑,“呵呵”、“咯咯”,晶莹的口水顺着唇角流下。

她循迹细察,才窥见奥妙所在:邻座男子端坐依然,却悄悄地挤眉弄眼做怪样引逗婴儿。

发觉了她的视线后,男子似乎有些难为情,不自然地把脸转向窗外。

秋寒看着婴儿兀自期待的眼眸,心中有个极柔软敏感的部位被拨动了一下,很轻,很痒。

下车时,和邻座男子无意间对视,对方僵硬的嘴角已悄然柔和。虽然只是稍纵即逝,却暗中交换了两人之间的一个秘密。

按理说,早上就遇帅哥,这一天应该超级顺利。

但对秋寒来说,情况正好相反。

晨会开了一个上午,主任分派下来的任务不近人情,人人目瞪口呆之余只有埋头拼命。她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已经肌肠辘辘,奔到食堂去抢饭,被隔壁那个给台长开车的司机撞了一下。

司机吃得满面红光,打着饱嗝若无其事地走掉了。秋寒赶紧检查毛衣上有没有溅上油水,心里小小地郁闷了一回:一个那么糟老的男人,做个司机,奔驰他开着,好饭他先吃,吃完还眯个午觉,神仙一样,广告不用他去拉,稿子不用他去写,还撞人!凭什么?

秋寒嚼着冷饭冷菜,忽然警觉自己这是在嫉妒一个司机,心里暗叫了一声“天啊!”

下午,她去采访刚从加拿大回来的海龟,一个很妖媚的女人,烫超大卷的头发,涂超亮闪的口红。在两个钟头的采访时间里,这个名叫玛丽亚的女人,大谈特谈自己如何家庭事业两厢有成。秋寒一边拿着采访笔,一边暗算着女海龟的年龄和年收,心里的醋意无从发泄,只有频频点头:“嗯,嗯”,像个白痴一样。

采访结束,她如释重负地跟玛利亚握手,感谢对方合作。那海龟的女子握着她的手,忽然天真烂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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