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有朝阳升起的时候,风镜思已经收拾穿戴好准备去见陆灼了。许是因为昨日过的很不太平,她刚出了房门便看到顾流端换了一身色泽极深的靛蓝色衣衫冷着脸坐在楼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

风镜思走下去坐在他面前,语气揶揄:“哟,国师大人怎么这么早。”

顾流端昨夜躺在床上想了一夜,横竖没理清思绪,反倒是越想越乱,总归已经是谁不着,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便干脆起来了。

看到风镜思的那一瞬,顾流端眼底明显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道:“睡了一会儿。”

风镜思点了点头,她招过店里的伙计叫了几样早膳,等到早膳上了桌,她把碗筷摆在顾流端面前,眨了眨眼道:“我出去一下,等我回来我们便收拾收拾回王庭。”

“你准备去找陆灼?”虽不清楚风潋衣是因为陆灼才会来这边,但细细想想有些事情也就想明白了,顾流端很轻易地把风镜思的打算说出来,他拧眉想了一会,只道,“若是为了风潋衣这件事,你找他确实好解决,不过你们挑明以后对他以后或许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些风镜思早就已有考量,她幽幽叹了口气,郁闷道:“我知道,我何尝不想瞒着陆灼,潋衣既然是他抛出来的,那我也只能挑明了。他毕竟是琉花州公子,以后尽量避免接触吧。”

“有些事,可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顾流端轻飘飘地道,他抬了抬下颔,语气有些别扭,“你徒弟呢?”

顾流端倒不是想知道风潋衣的动向,只是因为风潋衣那副恨不能把自己拴在风镜思裤腰带上时时刻刻黏在她身边的样子,实在让他有些好奇这人怎么就没跟着风镜思一起出来。

提到风潋衣,风镜思也有些头疼,她捏了捏眉心,一脸疲倦地摆了摆手:“别提了,下了点药弄睡过去了,他这些天过的也不好,也不肯休息,只能先这样了。”

顾流端眸光冷清地看着风镜思,他知道风潋衣对她来说很重要,但如今她的另一层身份是容情安,有些事情容不得她任性:“你打算……带他一起回王庭?”

风镜思怔了怔,随后她很快反应过来,轻声道;“是。”

眼下她的身份的确是不适合把潋衣带在身边,但潋衣如今身体状况太差,她自然不能放任他自己流落在外面,潋衣离开她只是时间问题,在那之前……他的身体也要恢复了才行。

“你要以何种理由瞒过那些人?”顾流端有些恶劣地笑了笑,他本就生的极美,眉眼间尽是艳绝,他这么一笑,眼角处便有一股子妖冶勾勒出来,“容陌蘅,你要怎么解释?容释那小子你怎么解释?”

风潋衣的事来得突然,风镜思眼下只顾得上把事情解决了再说,哪有闲心思想的这么周详。顾流端这么一说,风镜思有些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抱怨道:“你就会难为我,我哪有空当想这个?他们又不一定认识潋衣,到时候看看糊弄一下得了。”

顾流端勾了勾唇瓣,他看着风镜思的眼眸,突然似笑非笑道:“以之前容情安的性子,你倒不如说,他是你看上的夫君。”

“容情安今年也有十六了。”顾流端漫不经心地说。

十六岁。这个年纪在璟和的的确确不算小了,这时候选择夫君出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风镜思上一世从没想过感情问题,如今被顾流端这样以半玩笑话说出来,风镜思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

容情安是王庭的人,而王庭子女的婚事恐怕是没办法由自己来做主的。她不知道顾流端说这话是存了什么心思,他这些话不单让她很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在情绪方面也让她感到了几分不悦。

风镜思蹙起柳眉,她神色冷了几分,猛然起身道:“容情安是容情安,我是我,我要如何解释,关她什么事?”

顾流端讶然。

风镜思狠狠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再理他,踢开凳子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生气了?

顾流端无奈地看着风镜思怒气冲冲的背影,他低头拿勺子盛了些粥,对风镜思的反应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然他确实是说着玩的,但以容情安的性格,的确是有可能做出强抢民男这种事的,若是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这个理由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用。

顾流端闷闷喝了一口粥,门外风镜思的背影已经渐渐消失,顾流端盯着空荡荡的街道,努力把心里那股子不舒服强行压了下去。

好吧……他说这些话他自己也很不爽,说他小心眼也罢,无聊也好,他就是想看看风镜思听到这些话之后会有什么反应罢了。

在他心里,风镜思的确是不同的,他是为了尽量避免和她接触才会下定决心把风潋衣找回来带给她,可找回风潋衣以后,他看到那两个人相处时竟然也会心烦意乱。

风镜思对风潋衣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顾流端有些疑惑,他叹了口气,已经是迫不及待早些回到王庭,和风镜思彻底隔绝了。

怒气冲冲走出客栈的风镜思当然不清楚顾流端现在在想什么,对于顾流端,在城主府经历过地宫一事之后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自己心境的变化,看到顾流端,她会时不时流露出一种信任和依赖的情绪,这一点让她很是心慌。

但风镜思并不是扭扭捏捏怕这些的人,面对这些她不会说是去逃避,而是她会想尽办法去证实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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