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冷风从弄堂传堂而过,狭小昏暗的楼道口充斥着久未清晰的霉味,时间仿佛静止了,成周的身体不能自已地颤栗着,不敢去看身后人的眼睛,即使背对着对方,他也感受到了定格在自己身上那道目光,如芒在背。

顾庭深唇角泛着阴冷的笑,一身肃然,仿佛时间倒退到了五年前,这五年,他好不容易才收敛自己的戾气,不曾想只需一朝一夕就被轻易戳破。

“改名换姓就无人能认得出你了吗?你这一张脸我到死都不会忘记,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是谁给了你胆量?是你的老板陆南,还是你的好兄弟唐宋?”顾庭深的尾音挑了挑,越发地令成周感到害怕。

成周吞了吞口水,心里横了横,蓦然转过身,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喉间微一哆嗦,他立刻调整好心态,扬眉道:“跟他们没有关系,你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

“维护的这么快,看来的确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顾庭深,我知道你还对五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连法律都宽恕我了,你这般抓着我不放还能怎么样呢?难不成你身为警方的心理顾问,刑侦队队长的好朋友,要自己动手杀人不成?”成周这会儿冷静下来,没了方才突如而至的紧张,逐渐露出了本性。

他是不怕的,正因为不怕,才敢再次回到莫城,才敢光明正大地伪装在聂甄身边,才敢被顾庭深发现了依旧面不改色。他料定了顾庭深不能拿他怎么样。

除非顾庭深知法犯法。但以顾庭深个人涵养及骄傲来看,他不可能这么做。五年前没有那么做,五年后更不会那么做。

顾庭深淡漠地瞧着他,奚落笑道:“你主动接近聂甄,却来怪我抓着你不放?你颠倒是非的本事见长啊。不过我今天来不是同你计较五年前的,昨天傍晚三点到五点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成周脸上升起厌烦:“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这么问我?”

“原来你想去警察局问话?”

成周胸腔内微一起伏,咋舌道:“聂小姐现在处于休假状态,我一直跟着唐宋工作,还能干嘛?”

顾庭深慢悠悠地逼近一步:“你确定昨天你没有开着你那辆没有车牌的旧车出去撞人?”

成周本已调整好的心态,听到顾庭深这句话时蓦地一惊,他的惊诧结结实实的反应在脸上,甚至来不及在顾庭深面前掩盖,仓皇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顾庭深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时刻在他身上,将他每一分每一秒的表情都默念其中,这个人五年前就是颠倒是非的一把好手,五年来越发长进,但人体的生理反应是处于本能,肾上腺素释放令他不自觉放大瞳孔,这第一时间的反应无法轻易骗人。

他定下顿时了然:“看来还有别人拥有那辆车的使用权。”

成周一时难以辩驳顾庭深说的真假,极力掩饰着心里的惊慌,撇过头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都不要紧,你只要明白,若想安稳度日正好老实一点,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再也出不来。”

成周知道顾庭深指的是什么,顾庭深也的确有那样的本事,他张了张口想出言反驳,不料顾庭深嘲讽地看他一眼后,转身走了。

来时无声,去时匆匆,成周的后背抵在粗粝的墙壁上,很久以后才发现,身上的汗衫早已被冷汗浸湿。

聂甄在医院陪着母亲看护了两天两夜,到第三天晚上时觉得浑身没劲儿,余美玲看得心疼,打发她回家休息去。

时间将近午夜,街道上来往的车辆寥寥无几,司机把她送到公寓楼下,她下车时恍惚了一下,整个人只觉得头重脚轻,隐隐有股晕眩。

正要进去时,忽然被一声狗叫止住了步伐,聂甄回头看去,见有人牵着狗正溜着,她心下诧异,一看时间,居然会有人三更半夜地在小区里遛狗?再看来人,看着面生,她似乎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等走得近了,聂甄才看清来人的长相,呼吸不由一顿,方才还觉得面生,看清了才发觉又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那人倒是友善,紧紧勒着绳子怕吓着她似的,对她微微一笑。

“好像没有见过你。”聂甄本不是会主动与人打招呼的性子,但这时居然不由自主地和她闲聊起来。

女人低头笑,声音很低:“我不久前才搬来的,没有见过不奇怪。”

“你怎么半夜三更地遛狗?”

“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睡不着,就出来遛狗?聂甄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不露声色,又闲聊了几句,两人一同进了电梯。

那人在十五楼的时候下了电梯,电梯继续上行,聂甄昏昏沉沉,直到打开门锁盖,正准备按密码时,身体猛然僵住,手指抵在按键上忽然像失了力道一般停在那里。

她一动不动地立了好一会儿,以至于连声控灯都暗了下来,凌晨的走道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耳边偶尔飘过风声,她的身体及不可见的颤栗了一下。

只不过是脑中闪过一刹那,就已经令她心生不安。

她记起来了,为什么她会觉得刚才那个女人这么眼熟,她见过那个女人,是在一张照片上!那张照片对聂甄来说已经有些年岁了,那是在四年前她不顾余美玲的反对自己偷偷摸摸跑回来时在聂明远的书房看到的。

当时聂明远不在家里,她对整个聂家都充满了新奇和疑惑,翻翻找找,极力想在那个家里找到属于


状态提示:092怪事--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