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远出事的第二天,贺远之替聂甄找到了处理此次交通事故的交警,没想到交警见到贺远之时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错觉,他拍了怕贺远之的肩膀说:“我正有事找你。”

贺远之看了聂甄一眼,不动声色地问:“怎么?有问题?”

“这个事情恐怕得移交给你们刑警队处理。”那人说着,将贺远之和聂甄带到电脑前,把昨天出事时的录像调出来,画面清楚明了,当时聂明远好端端地开着车,后面上来的那辆车气势汹汹,果断是冲着聂明远而去的,两辆车快相撞的时候非但没有减速,反而用力撞了上去,事发之后也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急忙撤离了现场。

更重要的是,车子虽是辆旧车,但没有车牌,所以要查起来需要费些力气。一看就是蓄意已久。

聂甄脸色一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车子已经检查过了,刹车被人动了手脚。”交警继而说道,“这不像是一件简单的肇事逃逸,反而更像是一桩蓄谋已久的杀人未遂,当时那条路上来往的车辆不多,以至于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冲撞被害人的车子。”

贺远之注意到聂甄的异常,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刚才进来的时候还不是如此。

“是不是刑事案件还有待商榷,这样,你这里先处理着,我会协助跟进。”

交警点了点头,眼见聂甄要出去时又叫住了她:“对了,你是被害人的大女儿是吗?”

聂甄茫然地应声。

“出事之后我去医院问过,当时陪在你父亲的是你妹妹吧?哭哭啼啼也问不出什么来,倒是你父亲,被送进手术室之前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只是一场意外而已,不必深究,好像知道点什么,不想把事情闹大似的,你父亲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我父亲醒来后一直昏昏沉沉的,并没有说过什么。”聂甄微微一笑,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脸上已经恢复如常,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出去之后聂甄才觉得脚下一软,猛地抓住贺远之稳住自己,贺远之反手扶她坐到车里,说:“我刚才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撞我父亲的那辆车有点眼熟。”聂甄声音有些哆嗦,说不大清,“顾庭深,顾庭深一定知道,我得去找他。”

她既然这么说,就不会如实告诉贺远之,贺远之看了看时间,不疑有他,直接打电话给顾庭深。

顾庭深来得很快,他看到聂甄握着热咖啡发呆,整个人充斥着某种无法言语的惊惧和惶恐,走到她面前问她:“好些了吗?”

乍一听到顾庭深的声音,聂甄彷如漂泊无依的灵魂终于有了依靠,她蓦地握住他的手,努力让自己沉着下来:“你上次说,成周就是当初跟踪过你我的人是吗?”

顾庭深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身后的贺远之朝他使了个眼色,虽不能明说,也能看出来一定发生了大事。

“是。”

她原心里还有着侥幸,却被顾庭深无情又笃定的一个是字彻底冲垮了,握着顾庭深的手颓然放下,她垂着头,一丝颓意若隐若现。贺远之简单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顾庭深立刻心领神会,绕到聂甄面前蹲下来仔细看着她,她眼眶红红的,一直撑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你哭什么?”

聂甄猛被他这么一问,心里更是觉得委屈,吸了吸鼻子,带着哽咽说:“我想不通有谁要杀我父亲。”

“你也不相信这是一场意外是吗?”

“这怎么会是一场意外?刹车被人动了手脚,从当时拍下的画面来看,肇事者就是冲着我爸爸去的。”

“既然你都知道这不可能是一场意外,为什么你父亲会坚持是意外呢?”顾庭深耐心地引导她,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

聂甄果然呆呆地看着他,眼泪来不及在眼眶里打转,啪嗒一下掉下来,打在自己的手背上,是啊,父亲在进手术室前和昏迷醒来后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叮嘱这只是一场意外,但他如何判断这是一场意外?除非他本来就知道些什么。

他伸手替她拭掉泪水,拍了拍她的额头:“关心则乱,你父亲既然不想让你知道,你装作不知道就是了,他既然敢这么肯定,就说明他知道是谁干得这件事情。”

“可是……”她还是有顾虑,这么大的事故,岂是说不管就不管的?这次是父亲福大命大躲过了一劫,但对方如果真有心要他的命,一定还会有第二次。

“你最近可以留意一下去医院探视你父亲的有哪些人,或许能从中知道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顾庭深点到即止,也不说破,可话里的深意聂甄却听明白了。

她脸上还挂着将落不落的泪,此刻哪里还像当初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连贺远之看了都觉得她变了不少。

“至于成周,先不急着动他,以后有的是时间。”

“给他伤害我父亲的二次机会吗?”聂甄不禁脱口而出,她不懂为什么顾庭深和贺远之明知成周有问题却都不急着把他点出来,仿佛等着成周会做出什么大事来似的,但开车蓄意谋杀难道不是大事吗?为什么还没到时间?

顾庭深目光深远,波澜不惊地看了她一会儿,起身把她一并揽了起来,搭在她腰上稳住她,说:“我和你一起去医院看看。”

聂甄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心里苍茫无依,不知前方该往哪走,总觉得父亲一定对自己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与父母之间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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