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如聂甄所说,这个圈子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可原则这种东西却少之又少,多少年轻孩子一脚踏入这个圈子后被利益蒙了眼熏了心,变得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当一个圈子里的潜规则成为既定,没有人敢出格跳出来说一个不字,尤其是那些孑然一身没有后台的姑娘,即使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如陆南王树万科这般在圈子里混成一定地位了的人就连其他已经功成名就了的都不敢轻易得罪,更别说是莫琳这样做着明星梦想靠着这些人往上爬的小姑娘,因而吃了亏被逼做了不愿做的事才有口不敢言。

他们就是料定了这一点,才敢肆意妄为,这是这个圈子多年积累下来的毒瘤,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消灭殆尽。

陆南离开时路过茶水间的时候,恰看到里边的聂甄,聂甄喜欢捣鼓咖啡机,她正耐心地煮咖啡时,被突然出现的陆南吓了一跳。

“那天你在公司见到王树的时候就怀疑他了是吗?聂甄,是我小看了你,我还一直以为你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什么都不在意,没看出来倒是有许多小心思。”

陆南声音冷冷的,他对聂甄说的这些话是带有敌意的,可他自己也知道,同聂甄讲了这些话,也就等于自己失了分寸,他身为聂甄的老板,本不该对她说这些话,然一联想到之后网上那一波,他不得不将疑心对准了她。

聂甄讶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而看了看门外的贺远之,看样子他们谈得并不顺利,陆南心里有鬼,自然说多错多,饶是他主动前来,贺远之也一早就对他有了防范。

“陆总这是在怪我?”

“我怎么敢怪你?不过这些日子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公司利益了,我希望你能适可而止。”

聂甄兀自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看来陆南当真以为是自己在故意害他呢。她懒得辩驳,也无需辩驳,有些事情很快就会见分晓,她不屑浪费口舌。

陆南见她是这态度,心里隐隐一冷,五年来,是他和邹洁苦心把她捧红,到头来她非但不知感恩,还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真真是没想到,真是应了那句养虎为患。

他转身要走时才发现茶水间里居然还有旁人,见到倚在窗口的顾庭深时,陆南猛地一震,这就是聂甄宁愿违背自己违背公司也要一意孤行公开的恋爱对象?他不动声色地看了那人几眼,健步如飞地离开了警察局。

聂甄回想起当初初入公司时陆南那副阿谀奉承的嘴脸,再与刚才进行对比,岁月如梭,人的面孔也是会变的,她笑笑,端起两杯坐到桌边。

“看来你回去没有好果子吃了。”贺远之看完好戏,颠颠儿地进来蹭了杯聂甄亲手做的咖啡。

聂甄不理他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空气一下安静下来,她看看顾庭深,再看看贺远之,很知趣地主动走去外面,给他们留谈话空间。

顾庭深沉默地喝了口咖啡,苦涩绕梁舌尖,酸中带苦,但醇香浓郁。

“陆南昨晚与王树一道去的办公室,结果陆南先走了,留下的王树却死了,监控录像并没有查到在陆南离开之后有人尾随而至,也就是说,那人早已经埋伏在公司里面。”贺远之分析道。

“也有可能王树一早就约了别人,直到陆南离开后才与那人会面。”顾庭深懒洋洋地说着,不知怎么,贺远之看他似乎对这个案件逐渐没了兴趣。

“有一处倒是有些奇怪,从现场来看,王树与凶手有过一番争斗,最后刀子直接割破王树咽喉导致王树毙命,按道理来说,凶手杀了人就该立即撤离,可他居然还有功夫把王树收拾好的那些不能曝露出来的合同一份份摊开乱在桌上,那些陆南和王树想撤回的重要合同随着王树的死一并曝光了,凶手这个意图我有些看不懂。”

从陆南的口供看来,他们本就是去拿回一些重要文件合同,王树此前一定早已收拾妥当,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是王树所为。

顾庭深点了点头:“从陆南的回答来看,他并不知道现场是什么情况,再回到凶手的立场,他杀了人后,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把那些资料摊在桌上?好像生怕别人忽略了似的,方才我把这个案子从头到尾捋了一遍,除掉莫琳的死亡,好像背后有一双手不动声色地引导着我们一一揭开王树等人的恶行,再到今天,陆南曝露,那些见不得天日的合同和资料曝光,像是有人精心布局,一步一步有意为之。”

贺远之立即收拢眉心,正色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可这个人会是谁呢?谁有能力做这些?心思缜密,胆识过人,最重要的是,他如何一步步地进行引导?”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莫琳的死亡开始。

良久,顾庭深才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段元。”

贺远之眸光微暗,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段元,从头到尾最奇怪的一个人就是段元,前后供词全然颠倒,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最后引导贺远之找到四季假日酒店也是他,他对莫琳与那些男人的事情应该一早就摸清楚了,却一直隐忍,甚至还能在王树手下打工,可见其心思之深。

“那日我和聂甄去找路由时,路由说过一句话,他说‘我要是杀了莫琳,段元会跟我拼命’。这句话从别人口里说出来没什么,但从一个已经决裂了的好兄弟嘴里说出来就有些意思了。路由应该十分了解段元对莫琳的感情,所以他才会下意识地说出拼命两个字。”顾庭深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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