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深从大仓花园的后门进入,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路向内,他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公园里十分安静,工作日的白天没什么人在这儿晃悠,行至中心地带的时候,他终于在小路口处见到了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的陆南。

会约在这种地方见面,着实让顾庭深有些意外,但是他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这的确是个讲话的好地方。

顾庭深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长腿交叠,淡淡地望着不远处玩耍的孩子,嬉笑声传到他们这边,才令秋日里的枯冷有了些起色。

“久仰大名。”陆南的声音含着笑意,仿佛只是普通朋友间的招呼而已。

但是顾庭深却没有这个心思跟他玩文字游戏。

“什么时候知道成周的底细的?”顾庭深问他。

陆南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什么底细?”

“你大概不知道,成周在死之前见过我。”顾庭深面不改色地把他见过成周的时间调换了位置,“他告诉我,你建议他找个机会把我干掉。”

陆南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装出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那般,轻声低呼:“这怎么可能?我不可能跟他说那样的话,我可是守法公民,再说,我跟可没什么恩怨,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像话的建议?”

“没什么恩怨吗?”顾庭深的目光异常锐利,“陆总是看准了成周已死,死无对证了?”

“顾先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本来就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你为什么要逼我承认?”陆南摊了摊手,面露无辜。

顾庭深冷笑:“成周那家伙,本就该死,死了也没什么可惜,只不过现在他死了,不知道聂甄又有多少活路?”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刚才就想问,邹洁在电话里根本没有说清楚,聂甄到底怎么了?”陆南收起方才那股吊儿郎当的态度,一说到聂甄,立刻认真起来。

顾庭深不动声色地将他这些细微的变化都瞧在眼里,陆南对聂甄的关心已经超出了同事之间的那种关系。许多破绽,就败露在细枝末节当中。他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陆总居然还不知道吗?成周死于一场交通事故,死的时候开着的就是聂甄的车,到现在聂甄下落不明,我也正在纳闷,是成周绑架了聂甄,还是背后另有其人,不仅要让成周死,还想对聂甄下手。亦或者说,成周不小心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所以只能死?”他的声音冷冷地从喉间发出,漆黑的发丝自然而然地贴在额前,与他身后耀眼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陆南久久没有开口,像在消化顾庭深的话,又像是在思考他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面对顾庭深,陆南必须无比谨慎,确保自己不会犯错。

顾庭深确信即便陆南知道这件事情,也不可能知道其中细节,警方并未对外发布相关情况,如果聂甄的失踪与陆南无关,成周的死也与陆南无关,但只要让陆南知道,多少能起到

一些作用。顾庭深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眼下没有其他线索,只能先将陆南拖进来。

“能告诉我成周是怎么死的吗?”陆南半俯着身体,双手交握。

顾庭深简单地将成周的死向他描述了一遍,陆南听后,脸色越发的深沉,期间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远处的嬉闹声在此刻也突然变得尤为刺耳,就像是讽刺一般。

“你是说,他在被一辆车接走之后,就上了聂甄的车,之后因为醉酒驾驶发生严重车祸,当场死亡?”

“是。”

从事发后的诊断来看,成周的酒精量远远超出正常范围,已经到了酒精中毒的程度,但是从唐宋及邹洁口中得知,成周没有酗酒的习惯,这几年几乎滴酒不碰,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几乎不喝酒的人深夜在酒吧买醉,还喝得这么凶?

顾庭深推测买醉当天成周一定见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他曾在五年前与成周打过交道,但那毕竟也是五年前的成周了,五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如今的成周发生了怎样巨大的变化,只有身边人才知道。

陆南深吸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说:“成周一个人住,几年前父母就相继去世了,和家里的亲戚也没有任何往来,当年被送出国后就几乎和家里断了一切关系,除了唐宋之外没有要好的朋友。我知道他是五年前关于你青梅竹马那个案件的施暴者,也许这五年他已经好好反省过自己了,从我对他浅薄的观察来看,他不至于会有害人的想法。”

陆南原以为,提到五年前那件事会戳到顾庭深心里的痛处,但顾庭深却面无表情,对此毫无反应,他不由在心里佩服,这个男人的克制力比他想象地更惊人一些。

顾庭深看了他一会儿,那眼神让陆南觉得自己好像被看透了似的,顾庭深淡漠的眼神有种令人畏惧的深意,他下意识地撇开视线,开口掩饰自己的狼狈:“也许聂甄只是把车借给成周使用呢?毕竟成周以前是她的助理,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这种话说出来连你自己都不信吧?”顾庭深停顿了片刻,又问,“成周是你杀的吗?”

陆南这这句话惊得蓦地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的看着顾庭深:“我为什么要杀他?我听说你常年协理刑警办案,没有证据也可以这么随便讲话?”

“谁告诉你我没有证据?”顾庭深双手抄在兜里,气定神闲地反问。

陆南对这句话有些不明就里,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他想问顾庭深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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