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的立式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消散,聂甄的手渐渐僵硬起来,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或许是低估了胡霞在父亲心里的分量,她没想到父亲会是这种反应,且惹得母亲也十分不开心,坐在父亲身边低低地啜泣起来,落地窗外,可以看到远处乌泱泱的乌云压了过来,看不到阳光,反而让安静的饭厅内更加压抑,她半垂着头,险些觉得喘不过气。

“他杀?”良久以后,聂明远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聂甄的错觉,她竟感觉父亲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居然是颤抖着的。

“对,他杀。”聂甄点头重复了一遍,仿佛想要一锤定音,可看着聂明远这副样子,又感到于心不忍。

人呵,总是一种十分奇怪的生物,都以为能够把自己的感情控制地很好,却低估了人类所谓的七情六欲。

聂甄极力撇去心里的烦躁,又加了一句:“听说死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黄瑜眉。”

“什么?”余美玲震惊地脱口而出,问完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蹊跷,立刻禁了声。

“胡霞搬过去才一个月左右,据说除了黄瑜眉之外没有跟任何人接触过,结果唯一见过的一个人却变成了最后一个见的人,两个人相处了将近一个小时,警察现在把黄瑜眉列为重点嫌疑人了,也许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出来。”聂甄顿了顿,又说,“不过那个叫胡霞的女人很是眼熟,虽然长相变化很大,但我觉得我见过她。”

“她离开这里那么多年了,你怎么可能见过她?”余美玲下意识地说道,看上去因为这个消息而心情不佳,因此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似乎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咦?妈你也认识她是吗?她好像是六年前离开顾家的,之后就去别的地方了吗?”聂甄想趁机发问,可惜在这个时候,聂明远终于恢复如常了。

“既是命案,有警方调查,你凑什么热闹?她和顾家之间恩怨是非颇多,你和顾庭深的关系还没稳定,最好少掺和这件事。”聂明远声音严厉,话里带着无法忽视的气场。

果然,一旦恢复如常的父亲压根不是聂甄能轻易应对的。

“如果警察追根究底的话,很有可能会查到六年前的事情吧?她和顾家是怎么闹翻的?还有她女儿无故惨死的那件事,旧闻恐怕会被翻得底朝天,这么想想,顾家这次好像碰上大麻烦了,就算死因和顾家无关,但因为黄瑜眉毕竟是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顾家怎么都不清白吧?”

聂明远的耐心好像终于耗尽了,他冷着脸起身离开餐桌,司机早已等在门口,感到一阵低气压,连忙下意识地低下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饭厅内立时就只剩下母女二人了,聂甄随意抿着咖啡,发现母亲的样子很是惊慌,不知怎么的,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当年她在美国休养时母亲照顾自己的点点滴滴,那时候母亲把妹妹聂雯留在国内,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到了她身上,可她有一段时间却在心里偷偷埋怨,认为母亲只是为她筑起了一个牢笼而已。

母亲也认识胡霞吗?从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来看,应该是认识的。胡霞既与黄瑜眉有牵连,又似乎和母亲也有某种关联,这三个女人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聂甄记得母亲和黄瑜眉好像平常并无什么往来。

“奇怪,爸这是怎么了?好像一提到胡霞就很生气似的。”聂甄故意像是受了委屈一般地小声说着。

余美玲只觉得头疼,所有往事碎片在脑海中渐渐形成一个又一个片段,她揉了揉太阳穴,心情不佳,只是提醒道:“往后在你爸面前不要再提这个人。”

“为什么?”

余美玲对聂甄的问题不予理会,反而想起了另一件事,忙问:“你刚才说你见过胡霞?”

“是啊,我们住在同一栋楼里,她在十五楼,经常见面,我觉得她很眼熟,妈,我是不是以前见过她?”聂甄绕到刚才聂明远坐过的位置,挽住母亲的胳膊,撒娇似的问道。

但余美玲的状态差到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她矢口否认:“不,你没有见过她,你们不认识。”

“那你呢?你认识她吗?她这六年应该都不在莫城吧?是一个月前才回来的吧?真奇怪,怎么一回来就搬到那里去了?正好跟我在一栋楼里,好巧。”话虽如此,但聂甄真的从没想过最后那个问题,刚才突然一瞬间她才发觉,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胡霞怎么就和自己住在了同一栋楼里?当初聂甄看到的那张照片应该是年轻时的父亲和胡霞的合影,她既然认识父亲,那又知不知道她就是聂明远的女儿?

“我当然也……”余美玲想否认,她当然也不认识胡霞,可说到一半的时候,终于有些灰心地戛然而止,无论在心里欺骗自己多少次,但客观存在的事实就是事实,并不会因为欺骗自己的时间越长就会成真。

聂甄放低了声音,看着母亲这样,不忍心再做逼问,只说:“前几年,我在父亲书房里看过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跟胡霞长得很像,妈,你知道这张照片吗?”

她察觉到余美玲的肩膀微微颤抖,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妈,爸跟她是什么关系?”

“你爸爸年轻的时候自然有他自己的故事,妈妈不好多说什么,甄甄,听你爸爸的话,他叫你不要掺和你就不要掺和,哪怕是为了顾庭深也好。”余美玲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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