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康西侯爷
我有些尴尬，听她这口气倒像是我是那康西侯爷新纳的小妾，而她则是因吃醋发出的调侃似的，整个马车都蔓延着一股子的酸味。莫说我是个陌生人，就算是前头那位康西侯爷真的有看上眼的姑娘，难道还需要征求侍妾的意见？虽然这比喻并不恰当，而我自己也很不喜欢，可她那看似美丽的面孔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这般言语，真是有失风度。
“夫人说笑了。”我只得客气的说了一句。
“是么？”她捂着淡淡香味儿的帕子，斜觑我一眼，大抵是看不清我的面容，又或者是我这满身的气色并不入她的眼，语调有所缓和：“我也是看姑娘脸色不好，这才多了句嘴，跟姑娘讲笑话儿呢。”
讲笑话就要含沙射影？就要把别人清白姑娘的名声糟践了？我不悦的拧了拧眉，先前的好感荡然无存。翠歌早在一旁听不过去，便言道：“还请夫人慎言，我家小姐尚且待字闺中，当不起这样的玩笑。”
那夫人未说话，只听她的丫鬟讥诮道：“要不是看你们在雨里可怜，谁稀罕请你们上来，没的脏了我们的马车。你家小姐待字闺中那又如何？还能高过我们康西侯府了不成？”
看着她盛气凌人的模样，我不由分说便给了那丫鬟一巴掌，接着叫了停，我利索地拉了翠歌跳下马车，这头那丫鬟叫嚣起来，扭住不放：“你别走！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翠歌自然是要护着我的，而我绕着缝儿，只管往那丫鬟跟前凑，不多时手上就被抓出一道血痕来。
“住手！”一道威严的声音想起，我勾了勾唇，等的就是这一刻!
“侯爷，您可要替妾身做主啊！”妇人先发制人，跑过去拉着康西候的手臂一摇一晃，惯是撒娇的动作。
我皱眉，这样的人，亏得康西候还有胆子带出来，就是一路顺风顺水，恐怕也会被这妇人抖出无数个窟窿来。不过你要宠爱自己的女人怎么都不过分，莫名其妙绕到我身上，那就不依了。
“发生了何事？”那康西候虽然说着，一双眼却是往我这里看过来，在前头等着的余嬷嬷闻得风声，也尾随而来，只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侯爷，这位姑娘好没礼数，咱们救了她，请她到车上躲雨，她竟是打了奴婢一巴掌！”
有意思，倒是恶人先告状起来了，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胆子，可以青天白日这样血口喷人。原本你让我躲雨我谢你一声，不相干的，非要扯出点花花肠子来，宅院里的女子都是闲得慌吧。
丫鬟说完，做主子的妇人就跟着，哀哀戚戚无限温顺又带着丝丝委屈，点了点头，语音甜腻，拉着长长的尾音：“侯爷，说句不中听的话，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灵儿再怎么说，也是我们侯府的丫鬟，您瞧瞧，这位姑娘下手可真狠，灵儿脸上还有红红的手印呢！即使灵儿有说错的地方，自有我们康西侯府来责罚，哪里轮的上……”
我不语，那一巴掌我的确是下了大力气，手心都打疼了，不留下印子我都不信。
“姑娘这是何意？”闻着主仆一唱一和，康西候还能镇定自若，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可见眼前的女子也不是多受宠。也是，世家里头，夫人只能用来敬重，保持明面上的体面就是了，要说有多深的感情，那是诓骗人的鬼把戏。
那一汪寒潭，深不见底，我心下一紧，这时候不能服软，只能硬上头皮去，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冷哼道：“我竟不知，堂堂定北将军府，在侯爷家眷的眼中，只是区区人家？侯爷要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贵府夫人又说了什么，一问便知。小女子不才，这点风雨还经得起的，不论侯爷何时给个说法，小女子都等得起。”
“你，你！分明是你打了人！”
“是么？”我指着仍在雨中奋力推车的家丁，道：“从汉州去叙州的路有多条，任何一条都比现下的好走。康西侯府历来扎根于叙州以南，姻亲也大都为临叙二州及塞北一带，我想，侯爷也没有兴趣与汉州这最穷困偏僻的地方有任何交集，或是有需要探望的故人。”
“其二，这辆马车是新车，在出发以前经人仔细检查过，绝无一丝纰漏。而刚巧我在树下躲雨时，却看到其中一个车轮有损坏的痕迹，很明显是被人动了手脚。”
“其三，这条路虽然不是什么国道，却是汉州通往燕山的必经之路，燕山香火鼎盛，这里每年都有许多善男信女前去拜佛祈愿，因此村民们自发组织起来，三日一小检，五日一大检，近日雨水虽多，却都不大，不至于将路冲坍塌，又如何会有这样大的坑洞在路中央？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有人事先设下了圈套。”
“其四……便是跟贵府这位夫人有关了……”我拖长了尾音，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贵府夫人说，侯爷最是怜香惜玉，这话可大可小，侯爷以为呢？”
这么多意外，我有理由以为，你们康西侯府是包藏祸心，或者一早就得知我们会途经此地，否则我们的马车只是寻常，未带沈府标记，外观也不是多华丽，堂堂的康西侯府，又是要赶着去送给太后的寿礼，应该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才对，怎会带了女眷还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搭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要是寿礼延期，被问责了，受罪的可不止是康西侯爷一人，纵然是我小人之心，纵然那康西侯府是专做善事的人家，也不至于连自己都顾不了，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