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男子迷醉地亲吻她的嘴角,沉吟道:“你知道得真不少,好学的小姑娘。我安排你进千史阁,如何?”

楚越继续说:“贵阁立足江湖日久,自然自成风俗。慰藉亡灵,清心独处,焚香沐浴,颇合古巫冥族之风。”

男子的修长手指抚过的粉腮,柔情道:“不错,博文广识,才学丰厚。不过宝贝,夙夜向学是好事,但有些时刻,还是该略转移一下心思。床笫之间还不忘攻读,宝贝是要去考今年的状元?”

楚越好像没听见男子的戏谑,亦不再顾及男子的亲热,只自顾自地分析:“阁主今日有兴致与我鱼水欢好,必定是已结束守灵日。但若阁主守护的,是阁主曾经的所爱或红颜知己,此时举止未免唐突。所以,那亡灵不是阁主的同性好友,便是阁主的亲人。但安魂香,按风俗并不用于亲人之殇。所以,阁主凭吊的死者,也是男子,对吗?”

男子的手指微微一滞。

但他的呼吸依然灼热,小声道:“看来我该改主意。善推理者必善谋,宝贝只进入千史阁,有点大材小用。我打算收你为入室弟子,直接越过阁中十阶职级,只听命于我,怎样?”

楚越点头,表示听进去这句话。

很快,她又接着说:“阁主的祭奠,今日当是最后一天。按巫冥族风俗,沐浴而去阴冥之气,方能复归人群。沐浴药材除惯常之物,亦有世间难求的奇花异草。但有两样尤为可贵,各产于南之暮黎谷,北之蛟螭神山。暮黎谷者,为暮霞鸢尾,用以祭奠女子,蛟螭神山者,为红玉溯梅,用以祭奠男子。所以,阁主今日早些时候沐浴,其实是在与死者作别,那温泉里,加了红玉溯梅,对吗?”

男子的动作出现短暂停顿,终于慢慢抬头,认真俯视一板一眼的楚越,轻浮之气去了一半,眸色深远,沉吟道:“我已打定主意,从明日开始,你便是我继任阁主以来,第一个入室弟子。”

但很快,那魅惑的笑意又从唇角溢开:“当然,不止入室弟子。我比期待优秀的入室弟子更期待可心的侍妾。人尽其才,你想必不会反对。”

这石破天惊的决定,楚越却似全然不放心头,依然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阁主用了红玉溯梅沐浴,并且量还不算少。红玉溯梅性味苦寒而重滞,本不易动,但与真气相博则化为轻灵。一旦擅用真气,其药性就如冰化作水,再升腾为雾。真气一收,药性则弥漫血络,无所不至。”

楚越停止描述,静静看着男子。

不用多说,男子眸中划过一丝微乎其微的惊骇,随之冷冽之色便如冰雪覆盖。

楚越眼底却有淡淡的笑意泛起。

她最开始跪在软榻上,装着与男子亲热,确实给他下了点不轻不重的毒。以男子的自命不凡,虽早已发现,却懒得阻止,只漫不经心地以一缕真气相抵。

但红玉溯梅的药性一遇真气,则不可收拾。

楚越平淡道:“阁主是否感觉异常?或许丹田之处痛如针刺?真气运转再不似往日轻捷?”

男子沉默半晌,先前的旖旎兴致早烟消云散,语气变得认真:“你懂得真不少。医书对红玉溯梅的记载,好像无此一项。”

楚越不疾不徐道:“红玉溯梅与蛟螭神山的诸多药材一样,都是以古异字为原始记录,流传出来,几经转换,早已左缺右漏。阁主若同我一样,在雪族的回日洞里耗费近两年,也能对此多一星半点了解。”

说着,那乌黑的眼底便泛起压抑不住的酸楚。在雪族的回日洞里耗费近两年,轻轻松松一句话,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千难万劫。她是在以命换那经历。

男子敏锐捕捉到她的心情,竟跟着浮现出一丝极为微淡的疼惜。

但男子很快一敛情绪,声音里透出嘲讽:“你是说,但凡用过红玉溯梅的人,都不可妄动真气?红玉溯梅之药性,竟能与真气相博,继而侵蚀经络血脉?如此,我们流丹阁里,或者雪族中,被侵蚀的人,该有多少啊!”

楚越平静摇头,缓声道:“雪族中人不可能有这种遭遇。他们虽能得红玉溯梅,却绝不能得清河羽阵。”

男子眸色一凝,沉声问:“还与清河羽阵有关?”

楚越沉着点头:“橘生淮南则为橘,地域不同则物性不同。这清河羽阵中心自成灵气流动,阴寒空冥,红玉溯梅的药性受阵法影响,自不是外界可比。”

她看一眼男子,两靥微红:“即使是贵阁中人,在这清河羽阵中心使用红玉溯梅,也很难受其束缚。因为,他们不会像阁主样,在动用真气的同时,还,”

她顿一顿,接着说:“还……”

男子“哼”一笑,也不知是自嘲还是嘲讽楚越:“动用真气的同时,还动色心欲火。”

楚越垂头不语,表示默认。

男子暗暗调息,但无论怎么谨慎,真气总在丹田之处被卡住,就如一只隐秘的手挡在那里。除此之外,还真跟楚越描述的一样,痛如针刺。

男子衣袖一挥,楚越腕上的丝带便不知去向。

楚越得自由,慢慢坐起。再看男子时,竟带了几分顽皮之色。

男子一咬牙,声音狠厉,但细听就会发现,那狠厉起码有一般是装出来的,更多的是无奈。男子道:“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我那三百智囊中,不但无人能对我施毒,更无人能用一点半毒不毒的下等毒药毒倒我。”

楚越眨眼反问:“难道不是?


状态提示:123:斗智--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