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与交战,让暂时的平静显得难能可贵。

卫庄看着燃烧的篝火,他很沉默。

盖聂道:“解开乱局的关键我们已经交给龙且,或许,农家的危机很快可以解开。”

卫庄对于人的本性有着更加深刻对此并不乐观:“你还记得玄虎的机关吗?”

盖聂一怔。

“有时候,机关一旦打开,贪婪的猛兽就再也不受人控制。”他看了一眼盖聂:“他们只会杀戮,互相吞噬,直到最后一个死去。活下来的那个人,就是下一任的魁首。”

盖聂望着火堆:“泰山之于土堆,河海之于水洼。明明都是同门,却非要你死我活。”

卫庄看向盖聂:“说到你的痛处了?”

盖聂看着卫庄,没有立即开口。

卫庄的目光与他对上,在这样平静的目光,他放弃了继续挑衅老好人师哥的想法:“师哥,虽是同类,愚贤不同。你,在意地东西毫无意义。”

盖聂不反驳,他沉吟道:“高渐离与铁统领的烈山堂一行,恐怕不会顺利。”

卫庄嗤笑:“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举措,烈山堂田虎有勇无谋。墨家之人若配合呼应,未必不能脱身。”

盖聂心下一动:“田虎此人的确是山中猛虎,然而农家也并非只有朱家与田虎而已。”

卫庄来了点兴趣:“哦?看来你也察觉了?”

盖聂与他对望一眼:“你与朱家是故交,可曾留意过他身边的那个人。”

那日他们在神农堂向朱家打听神农令一事,前后好几个神农堂的门人都出现过,但他立刻知道盖聂指的是谁。

“你是说,引我们入内的,那个叫做刘季的人。”

“正是。”盖聂颔首颦眉,带着思索的表情:“看他形貌面相,隆准高鼻,须髯整而齐。这样的面相,古往今来,都不是凡夫俗子。”

卫庄鼻间溢出几声轻哼:“他,还有个长袖善舞热衷于收买人心的爱好。”

盖聂望着屋檐破损处露出的星辰残影发了一会儿呆,慢慢说:“苍龙七宿的秘密由墨家与农家传人世代共同保管。这个人的出现,或许并不是偶然。”

卫庄皱着眉,他低着头,眼神显得更加捉摸不定:“各路人马齐集东郡,这本身就是有人刻意诱导。”

盖聂垂下头。

卫庄冷哼:“早就知道这是个陷阱,现在你怕了?”

盖聂看了一眼身边的木剑:“小庄,我是担心天明。”

卫庄嗤笑道:“既然看得懂面相,你应当知道,这个小鬼的命硬得很。恐怕你死了,他都会好好的活着。”

卫庄并不知道天明身上阴阳咒印的秘密,他说这话不过无心而已,但在盖聂耳中,却让他微微一动:“或许,你是对的。”

卫庄从这句话听出一丝不同寻常,他皱起眉,正要探究盖聂言下的含义,却被盖聂再次出口的话引开了思路。

“小庄,如果东郡之行死刻意诱导,那么小圣贤庄恐怕也并不全然安全。”

卫庄一笑:“那又如何?”

“我记得你与小圣贤庄的三当家是挚交。”

卫庄对此毫不在意:“他当年拜了孔孟为师,也不过是另外一种逃避。你们都一样,过于执着于理想国度。列国纷争,又有哪里是能够真正让人逃避的呢?”

盖聂心下恻然,他知道与师弟在这个话题上并不会有任何结果。

夜色催更,斗转星移,星辰之夜空中变换着位置。

盖聂在火堆中添上足够的木柴。

以他二人的功力已经不畏严寒,然而火光可以驱离猛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卫庄沉默地看着盖聂在残破的墙垣上布置简易的机关,然后看见他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一直走到自己身后,才放下剑背靠着自己席地而坐。

卫庄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但他感觉到盖聂放下剑,那把木剑就放在自己手边伸手可触的位置;而他的背,就这样靠着自己的背上。

隔着漆黑的大氅,卫庄可以感受到盖聂的一举一动,他此刻必然已经闭上眼睛开始打坐运功。

卫庄不想闭眼,他望着漆黑的夜空,想起了在鬼谷的那三年,一起外出试炼的岁月。

他们是命中注定的对手。

他们,不得不提防着彼此,却又比任何人都信任对方。

清晨露重,卫庄睁开眼睛。

屋檐上传来禽鸟的哀鸣,是被盖聂布置的陷阱捕获的鸟儿。那陷入罗网的鸟儿蓝羽红腿,正是白凤的蝶翅。

盖聂站起来,走向矮墙,用手指解下被缠住的鸟腿,然后递给卫庄。

卫庄从鸟腿上取下竹管,展开里面的竹芯纸看了,眉头低低压下,看不出喜怒。

盖聂等他看完了,才问道:“可是桑海有变?”

卫庄手握紧,竹芯成灰:“嬴政开始在咸阳周围搜捕术士,藏匿者连坐坑杀。”

盖聂低头,略有思索。并非他多疑,他在秦王身边呆过数年,对于皇帝的习惯也算略有了解。

卫庄斜眼看见盖聂神情:“你怎么看?”

盖聂道:“嬴政表面上搜捕术士,其下极有可能是为了掩盖其他的目标。”

卫庄嘴角弯了一弯,脸上带着那种并没有到达眼底的笑:“看来你的确了解嬴政,张良的第二条消息,就是李斯已经对小圣贤庄分部在列国的书院下手。打着推行‘书同文’的旗号,在私底下搜捕秦国之外的六国著作。”

盖聂:“早在数年前,嬴政已经命人编写整理《秦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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