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只是那种不确定闪过得太快,他想要抓住,却被眼前的扰动打断了思绪。

赤练蛇冰冷湿滑的鳞片滑过温暖的皮肤,在妖娆的主人的指引下,在男人的衣衫之下潜行,渐渐向上,盘庚在男人的肩胛处,贴合着下颚的修长轮廓,又渐渐抬高了蛇头,对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人,吐出猩红的蛇信子,丝丝作响。

盖聂表情丝毫未变,只淡淡合上眼,收敛了心神,心中默念当年云游之时,在道家跟着逍遥子修习到的道法口诀: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波澜不惊。

“……咦?”

红衣的美艳女子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天下都以为她的火媚术以眼或言而发,善蛊惑人心,这种火媚术对于像盖聂这样心志坚定的人,用处几乎不大。

但她如今施展的是火媚术中最淫|邪的惑魅之术,配合赤练蛇挑逗般的游弋潜行,天下几乎没有男人能够在如此的攻击下保持清醒。

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在最初的时候确实有一丝情绪的波动之后,又重新归于寂静无痕。

就如同一柄沉睡中未出鞘的剑。

在微微的惊讶过后,赤练朱砂般艳红的娇嫩嘴唇微微撅起,似乎有些委屈:“盖先生,为何要如此无情?难道赤练不如端木姑娘美么?”

赤练语气中淡淡的委屈,混杂在微微叹息般的娇声呢喃中,带出奇迹般的诱惑,足以令铁人动心动情。

最后一个字落下,眼前的男人仍然入定着,丝毫不解风情的平静着,如同冬天冰封的湖水。

卫庄高建的巨大身形,悄无声息的隐没在暗色的死角里,嘴角笑意愈发深了。

这场游戏,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

赤练终于有些羞恼起来。

她身上流动着韩国皇室的高贵血液,虽为皇族,但她自小也见过王族里那些令人作呕的□□男女之事。就连她自己,也差点被父王送给姬无夜做礼物。也是因此,恨韩国,却又割舍不下。卫庄杀了他的父王,可她没有留下一滴泪。她只想活得够久,久到能看到卫庄答应过她的,还她一个更好的韩国。

她心中,是恨的。

只要是卫庄大人想要的,踏过她的身体她也无所谓。

她太清楚了,比起将欲|望和野心暴露在外面的肮脏的朝臣,最令她愤怒的,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个世道,已经是一片漆黑。她不相信任何人,除了卫庄。

赤练娇笑着,她想要看看,面前这个男人——要伪装到何时,又能坚持到何时?

赤练俯下身,一双玉色柔荑缓缓地覆上盖聂袒露在外的胸膛,那里有之前包扎伤口时留下的绷带。

纤长的手指,带着微微的凉意,划过伤口边缘的肌肤,若有似无的碰触却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挑逗意味,赤练的双眼紧紧盯着盖聂闭合的眼,瞥见他眉头一跳之后微微拧起,终于无声无息的笑了。

低低俯下身,在盖聂耳边吐气如兰的娇声盈盈:“盖先生,世人都说,温柔乡,英雄冢,盖先生是天下闻名的剑客,为何要拒奴家于千里之外呢?”

说罢赤练微微抬起身,手指移动,去寻那人的腰带,一边娇叹:“赤练,也只是想帮……”

冰破镜碎一般的劲风破面而来。

“呀——”赤练娇声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因为她方才还伏在盖聂身上一边挑|逗他,一边施展火媚术,但下一刻便眼前一花,等她再看清时,发现自己被卫庄大人揽着腰,带到了竹桌边上。

而床上的人仍然躺着,正冷冷得看着自己。

赤练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忽然觉得肩膀很冷很凉。

“咔哒——”细微的裂响在身侧响起,竹桌自中间裂开了一道细缝,片刻之后轰然倒塌于地。

赤练‘呀’ 了一声,她记得卫庄大人似乎就站在这个位置,难道——

卫庄放开赤练的腰,嘴角仍是微微翘着:“师哥的目标,可不是我哦……”

赤练左肩上,血红色蚕丝铁甲也如同那张竹桌一般,裂了。

这下赤练却惊讶到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她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赤练王蛇,心知若不是卫庄大人出手救她,只怕如今断成两段的就不止自己的蛇了。

“是剑气?”赤练收起了方才妩媚的神色,惊讶得一时忍不住叫出声来。

床上的男人只冷冷得看了一眼两人的方向,便缓缓闭上的眼,嘴角一丝鲜红的血溢出,顺着嘴角滚下。

只是,现在的盖聂,却连抬起手指擦去血迹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种情况下还能激发剑气?”卫庄桀桀桀的笑了,居然露出一个还算肯定的表情:“师哥,你还不算个废物。”

“卫庄大人?”赤练有些不确定的以眼神询问。

卫庄却不去看她:“赤练,你下去罢,让人暂时不要靠近这个屋子。”

“可是……”赤练有些迟疑着,手不自觉握紧了腰间的赤练鞭,这个男人太危险,任何可能危害到卫庄大人安全的人都不能留下!

卫庄收敛了笑容,看着床上的盖聂,道:“就算这个人残废了,你们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个世界上,能杀死他的——只有我!”

卫庄语气中毫不掩饰的警告意味让赤练胆寒,同样的话,卫庄在墨家机关城与盖聂决斗之时,也曾说过。

卫庄大人,是认真的。

……

赤练垂下眼帘,瞬间恢复了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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