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见丁铆走了,方叹口气在门外的石墩上坐下。她想,楚幽虽然让她滚,但若真的滚太远了,等会儿要用她的时候找不到人,那她的罪过就更大了。

说来自己也真是贱脾性,好好的大将军夫人不做,偏要来做个使唤丫头,可她也并不后悔,她拿着小树棍百无聊赖地在土地上划来划去,偷偷写下一个名字,又红着脸擦掉,内心一阵窃喜。

忽然不远处有个白色的雪球,一窜一窜的滚过来。

“咦!兔子!”瑞雪揪着兔子的后颈提起来,只见这兔子雪白雪白的,身上一点儿杂毛也没有,野外能见到这么雪白的兔子实在稀罕,不禁感慨道,“小白兔,你好白啊!”

偏偏这兔子屁股上少了一撮毛,还有一条血糊糊的印子,瑞雪这才知道,难怪这兔子这么老实,原来是受伤了。

“小白兔,我叫瑞雪,偏偏你那么白,你我相遇也算有缘,我就帮帮你吧。”瑞雪知道楚幽有许多止血草和石灰,怎么用也用不尽,故自作主张拿来给兔子包扎伤口,又对兔子说道,“你呀,真是命好,那么大的营帐,你哪里都不去偏偏逃到我这里,也就是姑娘我慈悲为怀肯救你一命,若逃到别处,可就是他人的盘中餐了。”

瑞雪正给兔子包扎,忽然感觉眼前多了一个影子,抬头望去,不觉愣住了。

她心底一惊,猛地低下头,一双脚不经意地挪到刚才自己写过字的地方,结结巴巴地说道:“冯……冯将军好。”

“你是谁,如何认得我?”冯英有些纳闷。

“将军不认得了?您还救过我呢!”她又猛地想起什么,改口道,“救过奴婢……”

“哦,你是……”冯英渐渐想起来笑道,“你是不是叫瑞雪?我仿佛记得大将军说要娶你,可是后来怎么又没娶成?”

瑞雪的脸抽搐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是奴婢不想嫁,便跟了公主服侍了。”

冯英听罢一笑:“你可真没福气。”

瑞雪便有些不悦道:“奴婢自己不觉得。”

冯英说完才发现自己这话有些咒人家的意思,忙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当将军夫人那不是比当婢女更好吗?不过韩将军年纪是大了些,与你不配。”

冯英说完便咧着嘴叉着腰看着她,瑞雪又没有话说,只是抱着兔子傻笑,气氛稍稍有些尴尬。

冯英见她久久没有反应,张张嘴又闭上,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还好瑞雪总算是发现了,问道:“冯将军有话要说?”

“嗯,是……”冯英指指她手里的兔子,唇齿间有些犹豫。

瑞雪恍然大悟:“哦,这个兔子受伤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坏。”又提着兔子问道,“对不对小兔兔?谁那么坏?”

冯英的脸色有点难看,好像有些尴尬似的,支支吾吾地说道:“我……”

“嗯?有事吗?”

“我是说,我……”

瑞雪眨眨眼:“然后呢?您有话直说就好。”

冯英无奈何,指指自己胸口:“你说的那个坏人是我,我就想说,这兔子原是我打的。”说完又转过身去,给她看看自己背上的弓箭。

“啊……那……”瑞雪看看手里的兔子,举到他面前,“还你?”

“好,多谢了。”冯英接过兔子,转身欲走。

“你等等!”瑞雪追上去两步,“你要拿它怎么样?”

冯英愣了一下,展颜笑道:“那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剥剥皮吃掉啊。”

“吃……吃掉啊……”瑞雪苦着脸,“也对,不然打它做什么呢?”

冯英又道了声谢,提着兔子耳朵走远了。

“哎呦,冯将军打了野味回来了?好肥的兔子!”冯英为人不如韩俊严肃,又不像崔尚脾气暴躁,若非战时,麾下的士兵多爱与他说两句玩笑话。

冯英便虎着脸道:“就一只,没你的!”

“知道也没我的。”士兵又问道,“将军,我帮你洗剥干净?”

“你?得了吧。”冯英说道,“你给我洗剥完,怕是掐头去尾还没有腿,只剩下一根脊梁骨了。”

士兵撇撇嘴:“真小气。”

冯英乐呵呵提着兔子回了营帐,刚想下手扒皮,莫名地眼前就浮出一个影子,哭丧着脸一副委屈模样嘴里重复着“吃……吃掉啊……”,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把刀子一扔,拎着兔子后颈提起来说道:“罢了,难为她刚救了你一命,我这便杀你,岂不是作孽?”说罢找根绳子把它拴在立柱上,又拍拍兔子的后背,嘟囔道,“先好好养养吧,养肥了再杀。”

过午,楚幽躺在小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着,这个时辰若季常一早去与韩俊商谈玉玺换兵马的事,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她想了想坐起来:“瑞雪,瑞雪!”

“哎,奴婢在。”瑞雪在门外守了大半天,总算听见她叫自己,知道之前那事儿算是翻篇儿了。

“帮我更衣,我去哥哥那里一趟。”楚幽说道。

“这个时辰,太子怕是在歇午觉吧,公主这个时候去干什么?”瑞雪嘴上虽然这样说,手底下可没闲着。

“歇什么午觉,我都睡不着别说他了。”楚幽踏上鞋,又往镜子里照了照,出门去了。

楚幽刚到楚桓的营帐门口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掀开帘子进去果然是季常。却见季常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忙问道:“你去过韩俊哪里了?如何?”

“殿下以为呢?”季常问道。

楚幽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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