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诗并未理睬宋氏,宋氏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接着道,“不过如诗,你那徒弟到底是谁?你竟然舍得把自己的医术传给他
?”
“是个熟人,母亲也认识呢。”沈如诗不慌不忙,扬起嘴角,宛若海棠花盛,开,甚是柔和,说着便拍了拍掌,接着,一个丫鬟
便带着一个眉目英朗的男孩出现在门口。
宋氏和沈如画一看,半张着嘴巴,满是吃惊地指着他,相互仔细看了一眼,心里打起了小鼓,有些别扭地看着孩子。
“这就是你从江陵带回来的孩子吧。”宋氏偏过头看着沈嘉良,“老爷应该也认识这孩子。”
沈嘉良两手随意搭在腿上,在江陵呆了不久,他便陪同暮王去他出查探灾情了,并未在别苑多呆,对刑家的事情,他也是略有
耳闻的,不过凌王当时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他未来得及搞清楚当时的状况。
至于跟回来的邢家的两个孩子,虽然性情多少有些古怪,但凌王带回来的人,他哪里敢多说什么,男人抿着胡须笑着,“这孩子
的确是可爱。”
可爱?宋氏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这么小的年纪有那么深沉高傲的眼神,跟沈如诗活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不讨她的喜
欢!
“如诗,你就别跟母亲开玩笑了,你说的徒弟,该不会真的是灏儿吧?”宋氏眼珠子一转,整理自己的发髻,小指翘起,心里冷
嘲热讽,说不出的戏弄的口吻。
沈如诗莞尔一笑,朝着刑天灏招了招手,嘴边挂着的萧笑意像是温暖的湖水,静静地荡漾着春日的波澜,倒映出花一般的容颜
,愈发温柔。“灏儿,你过来。”
孩子点了点头,看不出有多少欢喜,不少不情愿,永远是冷着一张脸,最起码在外人面前看起来是这样,自从上次感染了传染
病之后性情变得更加古怪。走到沈如诗身边,他就仰起头看着沈如诗,一声不吭,多说一个字都会掉颗牙齿。
沈如诗确实对他这副态度习以为常,除了少有的撒娇以外,她所见到的刑天灏,也就是这副深沉高傲的模样了。她摸着孩子的
头,扬起嘴角,露出美丽的笑容,转回头朝着宋氏粲然一笑,“不错,的确是他。”
“他?”沈采薇抢在宋氏前头,声音提高三个分贝,将方才被取消月银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嬉笑着看着沈如诗,眼神睥睨嘲讽
。
“大姐,你没搞错吧,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给别人看病,你也不怕他失手,若是有个不小心,那可就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沈如诗微微蹙眉,露出些许不满,摸了摸刑天灏的脑袋,站起身子走到沈采薇旁边,伸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像是
外面陡然响起的一阵惊雷,沈采薇脑子轰隆一片,旋即炸开,还未来得及思量方才的事情,便朝着沈如诗咆哮起来。
“大姐你疯了吧?你为何要打我,我说错了什么?你让这么小的孩子去给李公子治病,若是六公子出个什么好歹,将来四姐可是
要守寡的。”
她抓着沈如诗的脖子,很快地那细腻的皮肤上就多了几道血痕。
“反了你了,来人,给我把这丫头抓住!”沈嘉良见沈采薇把沈如诗抓伤,害怕凌王盘问起此事,顿时心慌,将手里的茶瓷摔在
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场面一时陷入混乱,“你还有没有没尊卑之分了!”
李大人半张着嘴巴看着这一场闹剧,沈嘉良的态度让他一时忘记了这是谁的府上!
下人顿时手忙脚乱把沈采薇拉开,沈采薇听见沈嘉良暴怒的声音,浑身一激灵,陡然间一盆冷水泼下,眼睛无神空洞,看着在
那里静静擦着伤痕的沈如诗,方才想起发生了什么,“大、大姐!”
她结结巴巴,心里生出无限的恐慌,沈如诗越是这般安安静静地不说话,她越发觉得自己要大祸临头。
不行,她还要嫁人呢!再忍耐不久,她就可以离开沈府了!这时候可不能出什么岔子!沈采薇用力地摇晃着脑袋,不知为何刚
才一凑近沈如诗整个人像是着魔了,竟然会当着沈嘉良和李大人的面“殴打”大姐!
“大姐,五妹刚才失心疯,你可不要责怪五妹,五妹该死,五妹该死啊!”
沈采薇闭上眼睛,一咬牙,狠狠地给了自己几巴掌,脸上滚烫的五指印子明显地挂在脸上,原本精致的一张脸现在看起来挂满
狼狈,还有那脏兮兮地蘸着胭脂的泪水。
沈如诗蹲下身子,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像是幽幽的竹林里的一潭湖水,就算是拿着鹅卵石狠狠地砸去,也经不起一丝波澜。
沈采薇现在就像落入这片幽静的湖水里面,才发现这湖水是多么冰冷,浑身不停地打着寒颤,背后的凉意一股股窜上来,从发
根凉道心底。
她伸手就要去抓沈如诗,沈如诗却握准时机正好让她扑个空,“扑通”沈采薇狠狠地摔在地上,发髻上别着的那只金光闪闪的她
最喜爱的簪子在地上摔个粉碎。
“哎唷!”沈嘉良摔在地上的瓷片本来就没有清理干净,着实扎进了沈采薇的肉里,单是听着那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就知
道沈采薇脸上露出的绞痛不是装出来的。
“五妹,你可小心一点。”沈如诗啧啧舌头,满脸心疼地上千去扶沈采薇,手一滑,没有抓住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