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屿擦了把额头的血, 狭长的眸子睁得滚圆, 死死盯着居高临下的男人,挣扎着想从墙角爬起来,秦斐生猛的一拳揍了过去。
沉钝的撞击声响起后, 整个客厅门口都安静了。
秦斐生半低着头, 松了下自己的手腕,眼底一片冰冷的锐色。
傅西屿在地上蠕动着,手指胡乱摸索着眼镜, 嘴里啐了口血星子,骂道:“你他妈疯了!”
“我是疯了。”
凉薄的一句, 秦斐生又欣赏了片刻, 突然沉沉笑了起来, 不紧不慢地道:“以后被我看到你再缠洛妍,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抬眸看了洛妍一眼, 洛妍站在门背后,半点眼神都没分给傅西屿, 脸色平静近乎淡漠, 完全无动于衷的模样。
这个反应取悦了秦斐生,他拉起她的手腕, 头一转, “走吧!”
洛妍点点头, 刚迈出一步, 地上的男人捂了捂眼, 沙哑着道:“妍妍, 你会后悔的。”
洛妍脚步微顿,唇角不禁勾起一丝嘲弄的笑。
后悔?她有什么好后悔的?她倒是挺佩服傅西屿的,昨晚才派人半夜闯进她家里,今天竟然亲自找上门,还端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架势,难道他还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会相信他半分吗?
真是可笑至极。
她面无表情地越过他,傅西屿撑着墙缓缓站起来,骤然放大了声音。
“天天...天天他爸爸。”
很平淡的一句话,洛妍却僵滞在原地,瞳孔一阵剧烈收缩,平静的表情刹那间破裂,面上显出了几分苍白。
她蓦地挺直肩背,迎向秦斐生陡然变得幽深的目光,无视了他眼中的三分狐疑七分警惕,用尽量不那么哑涩的声调说道:“你先走,我和他谈一谈。”
秦斐生眉梢轻挑,不置可否的样子,一动也不动。
洛妍挣了下,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姿态,眉眼间也满是恳求的意味,“我想单独和他谈谈,算我求你了好吗?”
当着傅西屿的面,她姿态摆得这么低,让人完全不忍心拒绝。秦斐生眉头紧紧拧着,默了下后,看一眼手表,语气不辨喜怒,“十五分钟,我在楼下等你。”
门“啪”的一声被合上了。
洛妍深吸一口气,双目紧紧盯傅西屿,“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西屿掏出纸巾,狼狈地擦着脸上的血,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妍妍,我对你真没恶意,无论到什么时候,相信我,都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和你心平气和谈谈而已,你又何必对我这么抗拒?”
洛妍觉得好笑极了,“谈什么?如果是股份的事,昨天半夜你的人闯进我家里,我手头有没有股份,你不是一清二楚?”
“不是我干的,今天早上我才知道这件事...”傅西屿笑得越发苦涩。
“你姐姐做的,或者是你做的,对我而言没有区别。”洛妍垂了垂眼,冷冷说道:“知道没有股份很失望吧!还想最后再试探我一次对吗?傅西屿,我可真是佩服你,为了点股份不顾脸面来死缠烂打。”
她嗤笑一声,“我差点忘了,像你们姐弟这种不择手段破坏别人家庭的人,脸面又算什么?”
“你一直是这样以为的?”傅西屿脸色铁青地看着她,嘴角微微抽搐,眼神有些慌乱,“不是这样的...”
洛妍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收起你这一套,不必在我面前演戏了,”顿了下,语气更冷了,“说吧,你到底知道什么。”
“是我高看自己了。”傅西屿闭了闭眼,声音微微发抖,“妍妍,你既然认定了我是坏人,那我便依你的想法,这次做一回坏人。
他缓缓睁开眼,眸底掠过一抹隐隐的痛色,“七年前你看了秦斐生的《海色》,从此成了他的狂热粉丝...”
洛妍脸色唰的白了,胸腔内扑通扑通,心跳骤然加速。
“后来你未婚先孕生下天天,因为产后抑郁而产生了错觉,幻想天天是秦斐生的儿子,你是为你的偶像生的孩子,在这样反复的心理暗示下,你试图联络秦斐生让他承认这个孩子,却遭到对方拒绝,甚至嘲讽你是在碰瓷,之后你遭到秦斐生粉丝的攻击和侮辱,这个荒谬的念头并没有就此消失,反而变得越发牢固,你认定了秦斐生是你的爱人,而天天恰好是你和他爱情的结晶。”
“你离开海城去做秦斐生的助理,没名没分地跟着他,不过是在刻意接近,你想留在他身边,想让他当天天的父亲,我说的没错吧。”傅西屿步步逼近,音色沉如水。
洛妍抿着唇角没吭声,一时分不清是该喜还是忧。
“妍妍,你已经病得很严重了,我真建议你去医院看看。”傅西屿语重心长地道:“我有认识的心理医生,只要你愿意,我陪你一起去见他。”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发,动作温柔,她却后退半步躲开了,毫不犹豫。
“妍妍,有时候我真嫉妒他,他什么都不必做,却得到了你全部的爱,而我无论做什么,临了了你却完全看不到我。”
傅西屿无奈地叹息了下,“可是你应该清楚,纸是包不住火的,有朝一日秦斐生要知道你曾经这么疯狂,知道你是别有居心到他身边,你以为凭他的性子,他会原谅你利用他吗?”
“不,”傅西屿加重了语气,“他绝不会接受你。”
“你是在威胁我?”洛妍淡声发问,目光里有种深藏不露的凛冽。
傅西屿噎了下,眼底仍是柔情缱绻,“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留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