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曾有闻,巴蜀四面环山,峻岭险塞,令人闻之胆寒。”汐妃当即表明退却态度。

皇帝被人迎合惯了,没想到她会唱反调,一听这话,诧异地转头看向汐妃。

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看得汐妃心头一颤,她忙低头示弱:“说出来要叫陛下笑话,臣妾自幼生长于弹丸平原之地,真正的山都没见识过,只爬过些土丘,因天生畏高,陛下方才提起那群山环绕的巴蜀之地,妾听着就很害怕……”

“原来如此。”皇帝被小美人娇娇软软的模样勾得心头火起,伸手一拉她板凳,靠近了,将她揽进怀里,哄到:“既然来了大齐,就该试着习惯,否则这天下的名山美景岂不都与你无缘了?太可惜了。”

汐妃被搂在他温暖的怀中,浑身的血却发凉。

这个男人,床上床下对她百般宠溺,难不成就是为了演这一出被美色所惑的戏,让老百姓不恨君王无道,只恨美色误国?

汐妃为自己这些年来偶尔的心动感到可悲可笑。

皇上若当真对她有半分真情,又为何要把如此可怕的罪名泼在她身上?

后宫不得宠的妃子那么多,皇帝对汐妃的迷恋有七分都是真的。

正因如此,让汐妃当这妖颜惑主的美人,才最让天下人信服。

皇帝不是不爱她,只是更爱他自己罢了。

汐妃压下委屈,语气如常的撒娇:“臣妾畏高是天生的,平日里在花园散心,过一座石桥,都要人搀着呢,陛下要臣妾试着习惯,臣妾就每日走十遍石桥,好不好?”

皇帝嗤笑一声,低头拍了拍她肩膀:“那要练到何时?朕打算带你去巴蜀巡游,遍览群山大川,到时候有的是练习的机会。”

汐妃惊恐地挣脱皇帝怀抱,直起身颤声道:“陛下,臣妾不敢爬山!”

“你这娇娇身子骨自然爬不得山,朕也舍不得让你爬,现下正筹备修蜀道,到时候自有马车载着你走官道盘山而上。”

皇帝勾起嘴角,英气双眼里略过一丝柔情,握住汐妃左手低头吻了一口,仰头温柔注视她,轻声喃喃:“朕哪怕亲自背着你上山,也舍不得让你的绣花鞋沾上半点泥污。”

汐妃整个人木在那里,看着眼前英俊又“痴情”的男人。

凡人都以为九五至尊没有得不到的女人,所以用不着哄女人欢心,却不知,皇帝反比多数民间男子更懂得情调。

接触过那么多的女人,皇帝知道,对自己动真情的女人比例行公事的女人干起来带劲百倍。

就算是对自己负责,他也不会对感兴趣的女人表现得太敷衍。

而且大齐皇帝长相没得挑,八尺身高面若冠玉,广袖博带紫金冠。

哪怕是普通官家公子,这品貌,哄个小姑娘都不在话下,更何况他还是皇帝。

汐妃对他也是有几分真心的。

若不是记得薛遥的提醒,汐妃早已经感动得无法思考,一口答应了。

可此刻,她知道这个男人痴情的面具下,藏得是一颗怎样歹毒的心,往日的恩爱回忆,在汐妃心中酿成了苦涩的毒酒,一瞬间都成了恨。

“怎么了?”皇帝一挑眉,俯头凑近汐妃,略带调皮地看着她抱怨:“朕兴冲冲来请爱妃同去巴蜀巡游,就指着博美人一笑,怎么现在……”

皇帝鼻尖凑到汐妃含泪的桃花眸子前,闻了闻,玩笑道:“是今晚不想侍寝的味道?”

汐妃立即低头擦去眼泪,并不回应。

“怎么回事?”见她还不识趣,皇帝玩笑的脸色沉下来,不悦地低低开口:“朕说了不要你亲自爬山,原本开心的事,你这跟上刑场似的,这是嫌弃朕凡事都只想着你了?”

仪贵人几天来坐卧不宁,一股冲动始终萦绕心头,冲不出来,也压不下去。

老四告诉她,佟妃把从前自己身边一个名叫.春芳的小宫女,安插在汐妃身边。

这算是个重要机密,能帮汐妃的大忙,比缝制小布偶送给七皇子,来得实惠得多。

仪贵人很久以前就想要巴结汐妃,但并不是为了老四和七皇子之间兄弟和睦。

她是想踩着汐妃的踏板,得到面见皇上的机会。

其他一切都是虚的,是她这个当娘的不得宠,儿子才要不顾体面地巴结三皇子那个废物。

巴结上又能怎么样呢?

三皇子当不了皇帝,老四永远封不了王。

仪贵人走到梳妆镜前坐下来,拿起木梳,理了理鬓发。

她已经二十八岁了,十六岁那年被临幸时的稚气容颜早已悄然变化,少三分水嫩,多五分韵味,仿佛花谢前最饱满的一刻,有着别样的美感。

她想赶在容颜凋谢前,再争取一回。

仪贵人不再犹豫,起身去枕头下取出精心缝制的香囊袋,怀揣着佟妃的秘密,叫上贴身宫女,一起前往青穹殿。

她打算利用那个秘密巴结汐妃,好让汐妃日后在皇帝耳边提起她几句,却没想到,初次上门,就撞上大运。

拐进青穹殿外巷时,迎面竟撞见了身穿暗朱色便服的皇帝。

宫女连忙给皇帝请安。

仪贵人猝不及防,惊得手里的香囊掉在地上,居然忘了行礼,傻愣愣站在原地看皇上。

皇帝面色不悦,似乎是在汐妃殿里受了气,抬眼看向面前不懂规矩的女人。

他一时没认出仪贵人,倒是对这女人魂飞魄散地模样起了恻隐之心,便收起怒火,上前一步,竟然亲自捡起女人掉落在地的香囊。

“陛下……使不得!”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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