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

若说,后宫女子晋了份位理当拜谢中宫皇后,但是后位空缺,淑妃贤妃还当不起这一谢。

过往的例子难寻。

淑贤两位是从太子良媛的位子上上来的,当初和其他后宫女子一起拜的是新帝;杨婕妤,初入宫便是婕妤,只有拜见,没有拜谢;李修媛倒是低位嫔妃晋升上来的,又有跟太后的血缘关系,拜谢的是还未退居慈宁宫的太后。

“所以,接旨完毕了以后,就没其他事情了?”

“嗯,除非娘娘想去慈宁宫。”

甄小妞连忙摇头,太后自己说没事不要去打扰的,自己的禁足也没被解除。从中秋节宴会上的情景看,皇帝跟太后的关系并没有世人想象的那么好。

与其宫斗,不如把内宫中的藏本都抄一遍,宫里没办法捣鼓印刷,还是手抄方便一点!以后,万一能离开,比如跟着儿子出去赡养什么的,还能多一点能传家的东西。

内务府也挺大方,一刀纸才多少钱?能跟昭容娘娘打好关系就太好了!

晋升太快会让人妒忌。

接下来一次的后宫聚会,甄小妞被来了一个下马威。

同为三品称号,昭仪、昭容、昭华并列,修媛、淑媛、充媛并列,婕妤、充仪、顺华并列。

昭,日明也;宗庙制度,面南曰昭。

三昭自然位于前列。

但是,甄小妞是方进宫不久的“妹妹”啊!

永和宫中,靠近淑妃和贤妃的座位已经都坐了人,聊得正热闹。

王昭仪的对面是骄阳般明媚逼人的李修媛,她坐在淑妃的左侧。叶充仪坐在几人的下首,友好地跟刚进门的甄菲笑笑。

如果按规矩,昭容在前,大部分人都要挪个位子。

甄菲跟上首的两人行了礼,然后坐到了叶充仪对面。

“妹妹怎么坐那么远?”淑妃笑着问。

“这个角度最能欣赏到大周第一美人的容貌啊!”甄小妞兴致勃勃地开始了“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四十五度角和四分之三侧面的不胜娇羞”即兴讲座,第一美人什么的,还是当年皇帝亲口说的。

“算了,这是个需要补脑的!”淑妃决定不理她了。自己美就好了,看别人美美的,心累!

……

后来,每隔五天的淑妃宫里一聚已经改为贤妃宫中,十天一次。僖美人的肚子里的孩子迟迟不肯出来,淑妃急得头发都掉了一把。

甄小妞被各宫的醋味酸了一些日子,可是和她平级、比她高位的就那么几个,酸过几次也就淡定了。就是,贤妃的朝华宫,椅子好像不够软……

写字需要久坐,而久坐会腰酸。

甄小妞又一次暗暗捶腰的时候,桃子过来没收了她的纸和笔。

“娘娘,请女医来看看吧!”梅子布置着点心,建议道。昭容,按规定可以有自己的小厨房,甄娘子知道这一点以后顿时散发出火一样的热情,各种口味神奇的点心齐齐出马,大明宫的宫人们天天有口福尝鲜。

梅子悄悄问过桃子,桃子说,以前在南京的时候这些点心就流行了,没想到宫中反而少见。牛奶啊,黄油啊,各种水果啊,能做的点心可多了!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奶冻特别的酸?

对啊,连梅花糕都酸了!

桃子和梅子对视一眼,看着蹦蹦跳跳、说“不用不用,就是坐得时间久了”、还正准备拉筋下腰的昭容娘子,脸色变绿,“娘娘不可以!“

“什么?”

“娘娘,午膳想吃胡辣汤么?”

“嗯……不要,要酸醋鱼!”

“娘娘,请一次平安脉吧!”

“酸醋鱼跟平安脉有什么……”关系大了!甄菲听懂梅子的暗示了,不会吧,难道那位陛下是送子观音?指谁谁就有了?想到“送子娘娘陛下”这个美称,甄小妞扑哧一声笑开了。

“四娘子!”桃子发现,自家娘子走神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甄菲摆摆手,“没事,紧张什么?我都不紧张!”说着,深呼吸:我绝对、绝对不紧张……

梅子亲自去了医馆,但是年长些的女医们大多被永和宫的淑妃请走了,僖美人那儿离不开人;值班的年轻女医不得不留下一个更年轻的看守院门,然后跟着梅子进了大明宫。

女医穿着青色镶了银边的衣裙,戴着同样纹路的官帽,一看就知道不属于后宫女子。

按脉按了了半天,这个名叫半夏的女医方才告罪道:“臣才疏学浅,娘娘似乎是滑脉,应该有两个月了。”

“可是上个月……”甄小妞每月的流血时间间隔略长,但是还是很有规律。

“这样的情况也是有的。”半夏的书呆子气有些严重,开始拽文并引用各种书上见过的医案。

“你刚刚说的是《青囊抄》?华佗的那个?”

“啊,不是,《青囊经》只传了九页下来,这一本是后人查漏补缺之后另外加上去的。”

“能不能借我抄一遍?我用其他的跟你换?”甄小妞的眼睛亮亮的。

“本是家传,按理是不能,不过如果娘娘有《敝昔医论》或者《五色脉诊》的话,那也不是不行。”半夏也没有客气,直接提出交换要求。

“《敝昔医论》?好像在哪里听过……”甄小妞托着腮帮子回忆。很久很久之前,好像看过简牍整理后的版本,但是全文,她背不出来啊……“我尽量找找。”

“那就多谢娘娘了!”

晚上,负责女医院的总管事整理各宫医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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