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古塔是个什么地儿专门流放犯人的不毛之地脚下到处都是骨骸可几百里都看不到个活人的地儿那地方终年苦寒,寸草不生,五谷不长,连耗子都不愿在那里做窝呢,漫说是人了听说大部分被发配到宁古塔的人,还没到地儿就受不了自杀了呢就是到地儿的也没几个人能熬过一年”

“唉”阿丑一声轻叹,心中暗道几声倒霉。

嘉盛三十二年三月初三

京师。

三月三,拜祖先,这样的好日子,段府小姐段如兰哭哭啼啼地坐上了去宁古塔的马车,没有现成的娘吉服穿,好在段夫人当年的嫁衣还在,好歹给她穿上了身,阿丑也换上了一件衣裳,虽然仍旧是粗麻的,但好歹比从前强了不少。

护送段如兰去宁古塔的是两位御林军的侍卫,一个脸黑些,一个脸白些,段飞鸿东拼西凑了十两银子送到了那两人的手里,再三叮嘱一路上要好好儿照顾自己闺女。

那白脸的侍卫收下了白银,对段飞鸿不咸不淡地咧咧嘴,然后就和黑脸的侍卫上了马车,马鞭一甩,马车“蹬蹬蹬”地朝城门飞驰而去。

段如兰在马车里泣不成声,阿丑不会哄人,默默地从怀里取出了一块帕子塞进了段如兰的手里,然后段如兰的哭声就大了,外头的侍卫兴许是不耐烦了,对着马车里叫骂了一声,段如兰浑身一颤,然后蓦地就捂住了嘴,哭声小了,只是眼泪珠子根本停不下,似是断了线的珍珠子。

在段如兰呜呜咽咽地哭声里,阿丑撩开了窗帘,她看着窗外,林立的酒铺饭庄,一块块明晃晃的幌子招牌,还有一串串喜庆的红灯笼,这是阿丑没有见过的繁华锦绣,从四岁到十六岁,整整为奴十二年,一道宫墙,隔断了她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如今她终于出了这道宫墙了,却又要远赴那个寸草不生的可怕之地了。

阿丑瞧着路边的一个冰糖葫芦摊子,摊子上头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冰糖葫芦,红艳艳的山红果,糖稀特有的甜味,那么的诱人,那是阿丑没有尝过的滋味。

阿丑看着摊子前撅着脸挑糖葫芦的小娃娃,眼中都是艳羡。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小娃娃,直到马车转了弯,再也瞧不见那小娃娃了,阿丑这才放下了窗帘。

段如兰还在哭,局促的车厢里,充斥着她的悲伤和绝望,实在太压抑了,阿丑都喘不过气来了,阿丑心里忖思着,从京师到宁古塔至少得两个月,这一路要怎么熬下去啊

嘉盛三十二年四月初五

通辽。

阿丑一行上路一个月了,清明这日到了通辽,出京的时候是春大地,可是到了通辽,却比北京还冷了一些,阿丑从包裹里找出件披风给段如兰披上,自己则胡乱翻出一块破毯子披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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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第5章 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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